這並不代表她是要接受邵聿景,感情是需要認真的,在她和邵聿景的現在,至少,還沒有愛情的存在。
但她想要嘗試一下了,不想再像以前一樣將自己徹底封閉。
或許,有時候做出改變,一切就會豁然開朗。
陸漫抿着脣,眼前來往的人羣已經換了一批又一批。
她嘆了口氣,一直憋悶的心裏,終於輕鬆了一些。
眼下最大的問題,便是等到薄夜寒出院。
再找個合適的時機,跟他提出離婚,他若是不願意,那就開始法律訴訟。
他不會不願意的。
陸漫脣邊勾起幾抹笑,眸色卻顯得更加清冷。
攏了下身上的大衣,她重新回到樓上。
徐風就坐在長廊的長椅上,雙腿攤直交疊着搭在一起,視線直直的看向某一處。
這就是傳說中的‘發呆’吧。
陸漫挑挑眉,隨後走過去,坐到他的一旁。
身邊突然多了一道身影,徐風回神,一眼看到是她,連忙站起身。
陸漫先一步開口:“坐着吧,我又不是你的老闆,這麼怕我做什麼。”
她笑意吟吟,心情看起來尤其的好。
徐風有些惶恐的望着她,只覺得今天的陸漫,和往常的冷麪女王大大的不同。
手在身側的衣服上擦拭了幾下,他愣愣的點頭,緩慢的重新坐下來。
“寒小姐呢?”陸漫目光來回轉轉,沒有看到寒星的身影。
“她說有點急事要處理,下午再過來。”徐風恭敬的回答,態度還有些拘謹。
陸漫瞭然,她本來也只是隨口問問,並沒打算深問。
看了眼徐風,她看向自己前方的地面,突然也沉默了。
徐風坐如針氈,這種情況就相當於,他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來應對她問出的所有關於先生的問題。
結果陸漫卻一言不發。
難道是他多想了?
徐風面色一會糾結一會疑惑,等了半分鐘,陸漫還是沒說話。
徐助理忍不住了,手心在膝蓋上搓搓,主動開口道:“陸漫小姐,你……就沒什麼想問的麼?”
陸漫聞言看向他,眼神是真實的訝然:“問什麼?”
“呃……”徐風扯了扯嘴角,手比劃着動作:“比如,關於先生?”
陸漫嘴角輕動,隨後卻是輕笑出聲。
她搖搖頭,眸裏帶着促狹看了他一眼:“問你關於他的事情的,難道不是你的陸雪小姐麼?”
難得的,她的話裏帶着幾分玩笑的意味,輕勾起的嘴角,臉上的笑容異常的生動。
徐風的眼裏頓時閃過幾分驚豔,她的身上似乎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自信優雅又綻放着光彩,讓人不自覺爲她沉迷。
徐風回想起六年之前的她。
他很早便跟在薄夜寒身邊,因此對於他和陸漫的事,算是知道的最清楚的事外人了。
但他捫心自問,六年之前,或者說,在陸漫這次回國之前,他對陸漫所有的印象,都是灰濛濛的。
那時候的陸漫,總是安靜的站在角落,明明是正常的姿態,卻總給人一種瑟縮的感覺,在人羣中沒有半點存在感。
送先生回去時,她只是安靜的走上前來,接過先生褪下的外套,再順從的走到一邊掛起來。
只有看着先生時,她眸色的色彩,纔算是有了點光,但那種光芒實在是太淺太淡,還不足以讓人注意到她。
她來薄氏被前臺攔下來時,徐風那時剛好從外面辦事回來。
他親眼見到陸漫在得到拒絕後,一瞬間灰敗下來的臉色。
她穿着樸素淡雅,手上還拎着一個餐盒,手指緊緊的攥着,彷彿那是支撐着她的最後一股力量。
當時陸漫沉默了幾秒,似乎還準備說什麼,保安卻走了過去,一副驅趕的姿勢。
大廳裏的人有不少人八卦的目光看着那戲劇性的一幕,眸子裏淡淡嘲諷,畢竟這樣的場景,在薄氏經常出現。
薄夜寒的名聲在涼城大盛,即使坊間傳聞他已經結婚,還是有些鶯鶯燕燕不肯死心。
因此在樓下被趕走的女人不計其數,陸漫只是那些女人中最不起眼的一個罷了。
沒人知道,她是薄夜寒的妻子,名正言順的薄氏少夫人。
保安上前來,陸漫有些難堪。
她放棄了,往外走時,徐風躲到了一旁。
看着她有些單薄的背影越走越遠,那時候他也曾想,先生對陸漫小姐,會不會太殘忍了。
但也只是一閃而過,他並不準備做什麼。
可是現在面前的陸漫,活生生的她就在眼前,卻讓人完全無法把她和從前的她聯繫起來。
變化太多了,像是換了個靈魂,若不是親眼見到,他也不會相信一個人的改變可以有這麼大。
但徐風必須得承認,改變了的陸漫,如同從砂礫中破土而出的金子,綻放着最耀眼的光芒。
如同她此刻的微笑,紅脣勾起,眸子的流轉的光芒就像璀璨的明珠。
徐風腦子裏一通亂想,等回過神來,陸漫還淡然的看着他,眸子裏帶着些意味。
應該沒過多久吧?
徐風撓了撓後腦勺,有些尷尬的道:“我以爲,你也會想知道一些。”
陸漫收回視線,上身微靠在椅背上。
她頷首,面色是分明的淡漠:“那是很久以前的我,現在的我,對他並沒有興趣。”
緩慢又深刻的一句話,像是回答徐風的話,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徐風很想問一句‘是麼,可是你看先生的眼神,好像還是有些不一樣’。
但這種話,註定只能藏在心裏。
他就像一個旁觀電視劇的觀衆,站在上帝視角,看着每個故事中的人,卻對故事的發展無法干預。
於是徐風點頭,繃緊的身體也輕鬆了一些。
換回了之前陸漫看到的姿勢,他伸着腿,靠在長椅上,目光同樣的深遠。
“小少爺……”徐風頓了頓,重新改口道:“冬瓜,還有溜溜,他們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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