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酒店安排的,只是味道好聞是好聞,還有一些莫名的膩味。
她沒再管,看向了大牀邊緣的薄夜寒。
小夜燈開着,光線很昏暗,勉強勾勒出他分明的輪廓。
偉岸修長的身影,牆壁上有一個燈光留下的放大數倍的影子。
他硬朗的眉骨,微陷的眼窩還有那挺直的鼻樑,每一個弧度都是精心雕琢,看不出一點的瑕疵。
陸漫一直都知道薄夜寒是好看的。
只是在這樣一個人的深夜,似乎更有感觸。
安靜的站了半分鐘後,她莫名感覺到有些燥熱。
薄夜寒似乎睡得很熟,應該沒什麼事。
她猶豫着,準備先出去。
結果剛轉身,便聽到一些窸窣的動靜。
薄夜寒翻了個身,小半身體直接落到了牀外。
他眉頭輕皺着,頭也細微晃動着,有些睡得不安穩。
昏暗的光線下,他的表情似乎也有些不對勁,手也開始無意識的拂着身上的被子。
陸漫眉頭緊了幾分,擡手,按亮了一旁的大燈。
室內一明亮起來,問題就清楚的出現了。
薄夜寒慣常冷白的臉上,透着潮紅,額頭還有一層細密的汗珠泛着晶瑩的光。
陸漫頓時一驚,連忙走到他身旁。
伸手,碰上他的額頭,感受一下溫度。
有些燙,但還沒到發燒的程度。
她奇怪的將手收回來。
這個天氣,應該不至於熱成這樣。
但有些莫名的,她也有些燥熱。
陸漫頓了下,準備去將窗戶拉開。
一擡眼,薄夜寒竟睜開了眼睛。
他狹長的鷹眸裏滿是深諳的幽邃,覆着一層淡淡的朦朧水意,看似清醒,又有幾分醉意。
“你醒了?”她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薄夜寒眨了下眼,目光深邃的落在她身上,薄脣輕動着,道:“陸漫。”
不是反問句,是肯定的語氣。
陸漫鬆了一口氣,應該是清醒了。
覺得這樣的接觸有些尷尬,她起身,準備去拉開窗簾。
一站起來,也許是動作太猛,竟暈眩了一陣,有些不舒服。
陸漫蹙了蹙眉,有些燥意的扯了下衣服的領子,然後走到了窗邊,拉開了窗簾。
她解釋了一句:“是徐風讓我過來的。”
薄夜寒沒有回答,陸漫也沒再在意。
她發現窗戶已經是半開的,但她卻沒有絲毫的涼意,有些渴,有種強烈的想要喝水的慾望。
陸漫於是倒了兩杯水。
她喝完一杯,甘甜的液體進入喉嚨,似乎舒服多了。
喟嘆了一聲,她拿起另一杯,走向了牀邊,遞向了薄夜寒。
薄夜寒還是原先的姿勢,唯一的區別是,那雙眸子更加深邃了,在燈光下泛着微妙的光澤。
陸漫手動了動,示意他接過去。
結果薄夜寒一點反應沒有。
無法,陸漫只好先將水放下,再嘗試着扶他起來。
手碰到他的胳膊,卻有些無力似的,無法握緊。
陸漫搖了搖頭。
那種燥熱的感覺又來了,有些暈眩,好似她也喝了酒,微醺上頭了似的。
難道是最近太累了?
咬了下舌尖,讓自己清醒了一些。
陸漫拉過他的胳膊扛到肩上,用盡力氣讓他坐起來了一些。
自己卻累癱了,直接靠在了他的肩上。
“陸漫。”他又低喚了一聲,動了下身體,低下頭,試圖將陸漫看清。
陸漫心中的警鈴大作。
她靠在了薄夜寒的懷裏。
她應該離開。
可是手按在他的胸膛上,卻彷彿不是她的手,使不出半點力氣。
“薄夜寒。”陸漫咬着牙,用力的喊出一句。
頭越來越重,好像困到了睫毛打結的地步。
“薄夜寒你清醒了嗎?不好意思,我可能要在這兒睡一晚了,我……我太困了。”
她低語着,呢喃的話語到最後已經模糊不清,上下眼皮的距離越來越近。
身體也很熱,好似有無數只螞蟻在皮下啃噬着她,鑽心撓肺。
陸漫緊緊的蹙起了眉。
薄夜寒的手卻突然撫上的她的眉心,似是想到撫平那道弧度。
陸漫眼簾輕顫。
他的手指像是沾着甘露般微涼,碰到臉上時,很舒服,她竟然不想躲開。
薄夜寒的指尖一點點的描繪着她的五官,像是繪畫般細緻,小心翼翼,彷彿手中的是精美易碎的瓷器。
是陸漫的眉眼,在燈光下,很溫柔。
她的眼角微微上揚着,每次說話時,眼尾的弧度跳動着,像是舞動的精靈一樣靈動。
她的眸光此時顯得那麼溫柔,是已經太久沒有見到的眼神。
該是夢裏了吧?陸漫怎麼會那樣看着他呢。
薄夜寒的目光微動着,緩緩往下移去。
挺俏圓潤的鼻尖下,是那雙他最恨的脣,說出的話,總是能讓他生氣。
可此時卻像是綿軟的果凍一樣,微微翕動着,像是在誘君品嚐。
他嘗過味道的,很軟,很甜,現在還是一樣麼。
還是,更美味了?
動作彷彿不受控制,薄夜寒緩慢的朝那雙粉軟的脣靠去。
距離每靠近一分,他的心跳頻率就快一瞬。
耳邊滿是轟然的心跳聲,眼前卻只有那琉璃石般的眸子,和那雙充滿誘惑力的軟脣。
終於,距離徹底爲零。
雙脣相觸的一瞬間,彼此都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
窗外的風輕揚着,樹葉簌簌的搖擺。
月光似乎有些害羞,悄悄的躲進了雲的懷抱。
直至深夜,風才逐漸小了,樹葉也慢慢熄了聲。
三十三樓的某間總統套房裏,響起了淅瀝的水聲。
很快便停了,世界徹底安靜。
大約一個多小時後,套房的門突然又開了,一個清瘦高挑的身影從裏面走出。
那雙漂亮的眸子半眯着,表情有些恍惚,步子也有些搖晃。
迷迷糊糊的進了電梯,又迷迷糊糊的按了一個十一樓。
陸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困到極致的大腦沒有半點思考的能力,沾上牀的一瞬間便睡了過去。
……
第二天一大早,徐風便到了薄夜寒的門前。
他來來回回徘徊了好幾遍,就是不敢進去看看情況怎麼樣了。
陸漫昨天晚上一直在房間裏面,她和先生不會發生什麼了吧?
若是真發生了什麼,那他現在進去打擾了,得有多尷尬。
他在門口一通折騰的下場就是,薄夜寒的房間裏沒什麼動靜,倒是陸雪跑了出來。
見到徐風,她的臉色陰沉着,連僞裝的假笑也沒有,徑自開了薄夜寒的房門。
徐風連忙也跟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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