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就看見她踮起了腳,漸漸湊近了過來,臉上細細的絨毛被都陽光照成淺金色,瞳孔如同湖泊。
愈來愈近,近到兩個人的呼吸都交纏在了一起,祁朗看着她的眸子漸漸閉上,隔着那根手指,虛吻了他一下。
有一瞬間,他真的以爲季縈吻在了自己嘴脣上,可一觸即離後,她便輕輕睜開了眼。
季縈淺淺笑了一下,梨渦若隱若現的,開了口:
“我只喜歡你哦。”
待她說完後,祁朗反而面色平靜下來,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尖銳的目光逼過去,“爲什麼?”
他透過虛幻的假象看到了本質,這種喜歡就像泡沫一樣脆弱,不論從哪方面看,季縈喜歡上自己都很不現實。
她的美麗無人能及,錢權皆有,想找什麼樣的男人都輕而易舉,卻偏偏鍾情上一個已婚的自己,想也是陷阱。
季縈卻沒有回答,只象徵性的輕輕掙了一下,撒嬌道:
“你弄疼我了。”
“那就換個問題吧,季縈。”祁朗沒有鬆手,“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麼?”
季縈怔愣了一下,對方敏銳過了頭也不是件好事。
她想得到什麼呢?她自己也不清楚,旋即笑起來,另一隻手撫上他的面龐,“阿翔,你覺得我缺什麼呢?”
祁朗沒有說話,他自是知道她想要的東西都唾手可得。
那隻冰涼的手就沿他的輪廓遊走,勾勒出半幅面龐後停在了他的耳側。
祁朗漸漸鬆了力氣,收回手,告誡她也告誡自己,“我結婚了。”
“知道啦知道啦,你說過很多遍了。”季縈轉動被捏疼的手腕,有些不耐煩,“我都說了呀,你結婚是你的事,我喜歡你是我的事,又不需要你有什麼迴應。”
祁朗看着她手腕上的皮膚被自己攥得通紅,在雪白的胳膊上格外明顯,觸目驚心。
他猶豫了一瞬,還是伸了手,低頭幫她輕揉那片紅痕,又重複了一遍,“我結婚了。”
季縈的眸光一閃,看着他低斂下的眉眼,嘴角輕勾,“那你就不該對我這麼好啊。”
祁朗動作滯了半秒,還是沒有看向她,很快的又重複起了之前的動作,再沒有說話了。
不時,在二人再無交談之時,房門被另一個人打開,進來的人是張三兒。
他穿着一件不合體的上衣,白色短袖緊繃着緊貼在肌肉上,胸口的衣兜上還印着卡通的胡蘿蔔圖案,幼稚又可愛,和他的氣質沒有半分相符。
可最顯着的是他脖子上貼的紗布,包得有些粗糙,一看就不是醫院護士的手筆。
季縈眼神首先落在了那裏,猶豫着問:
“你……又打架了?”
“我沒有!這是——”張三兒堅決的否定,可卻又像想起了什麼一樣,將要說出口的話戛然而止。
季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看向了他衣兜上的圖案,“這件衣服……是米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