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因爲愧疚還是單純的想躲避,還是因爲壓住他的愧疚感。
好半天,祁朗才終於緩緩擡起了手,回抱住了她。
他聞到蘇雨身上傳來百合花的氣味,眉頭無意識的輕輕皺起,只覺得這香味不對。
但很快,祁朗就反應了過來,不對勁的人是自己,她身上從來都是這種氣味,而非濃郁魅人的玫瑰香。
他掐了掐掌心,讓自己平復下來,開口問她:
“最近忙嗎?週末我們去香山避避暑好不好?天氣開始熱起來了。”
祁朗想,他應該多花時間與妻子相處,而非沉溺於與他人的感情中無法自拔,不該存在的東西,應該儘早切斷。
可他此時意識不到的是,愛意當同野草,鋪天蓋地的肆意生長,烈火燒也燒不乾淨。
蘇雨聽罷,也高興起來,雖然自己有什麼出遊計劃丈夫都會陪同,可他卻很少特別的主動提出帶自己去哪兒玩兒。
她鑽進祁朗的懷裏,笑着同意,“好呀,那你幫我挑兩件新衣服好不好?”
他拍拍蘇雨的後背,點了點頭,“嗯,好。”
目光卻是飄遠,思緒不知道恍惚到了哪裏去。
季縈的喜歡那麼明目張膽的吐露出來,對祁朗來說,確實是一種折磨。
他失眠了,後半夜才睡着,第二天眼下掛着黑眼圈醒來,明明身體與精神都睏乏的要命,可生物鐘又迫使他清醒着。
今天週四,祁朗的車牌尾號是7,今日限行。
工作室門口,鑰匙插入鎖芯一半,還沒轉動,門就從裏面被拉開了。
季縈探出頭,長長的髮尾就掃到他手與鑰匙相連着的的手背,微涼又輕,笑着與他打了個招呼:
“阿翔,早啊。”
她就這樣猝不及防的出現在了眼前,祁朗怔了一下,看她出了神。
自己十次有八次來的都是最早的,她出現在這裏,着實給了祁朗一個驚喜。
季縈見他不回答,就低了頭,握住他的手輕輕轉動鑰匙將之拔了出來,這才退了半步,“怎麼不進來?”
身體反應永遠是最誠實的,她伸手過來,祁朗便如數接受,十分適應的任她幫自己拔了鑰匙。
直到她再問了話,他才醒了過來,不發一言的把鑰匙揣進了褲兜裏,手也沒拿出來,悶頭往裏走。
屋內,空無一人,連隊友來過的痕跡都沒有。
祁朗有些詫異,回頭看她,“你怎麼進來的?”
季縈便走到他面前伸出了手,掌心裏赫然躺着一枚銀閃閃的鑰匙,她笑了笑,“阿寧給我的。”
空氣中沉默了,祁朗想起昨天與不笑寧的那段對話,陰謀詭計下露出的馬腳漸漸把故事補充了完整。
他深吸一口氣,“你跟單寧——”
“噓。”季縈豎起一根手指立於他的嘴脣上,封住了他即將開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