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黑蓮花教學手冊 >第二百九十章 你是我的
    兩個人站在扶梯口,一陣沉默,季縈臉上有短暫的失落劃過,她頓了頓,開口:

    “阿翔,以前是我……不對,你結婚了不是嗎?我現在也決定要跟阿珏好好在一起了,你和他畢竟還是朋友,我想我們該把曾經的事都忘了,我們也只做朋友不行嗎?”

    茶,太綠茶了,祁朗知道她說的話不對,可沒有辦法反駁,他氣極反笑:

    “哈哈……現在倒是輪到你來提醒我,我已經結婚了?”

    曾經自己說過那麼多次她怎麼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過?

    他說完,卻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來,這不是季縈一貫的作風。

    祁朗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那手心裏握起的塑料杯裏的紅色液體劇烈的晃動起來,又被杯蓋禁錮,只能在小小五百毫升的杯子裏呼嘯:

    “你耍我?”

    那副我見猶憐的脆弱表情瞬間煙消雲散,季縈笑起來,些些得意:

    “話別說得那麼難聽嘛。”

    祁朗瞬間被迷了心神,她用另一隻手毫不費力的將他的手指一根根掰開,揉了一下自己已經發紅了的手腕,擡起頭,剎那間肅穆了神色:

    “我說的是真的,不管我對你還有沒有感情,就這樣了。”

    她隻手隨意將西瓜汁放置在了護欄上,撫上他的側臉:

    “我剛纔,是說你很好看,可是這麼好看的臉,如果不是屬於我的,那就算了。”

    那隻手涼得像塊冰,是長時間接觸冰鎮飲料被降下的溫度,甚至在他面上留下了溼痕。

    祁朗被刺激得醒了,甚至從來都沒這麼清醒過,他擡手覆了上去,挽留住那隻即將離開的手:

    “是你的。”

    “哈哈哈……”季縈笑了起來,她從來沒笑得這麼開懷過,彷彿聽見了什麼讓人忍俊不禁的事,甚至捂着肚子笑彎了腰。

    好半天,她才直起了身子,擦了擦眼角上被笑出來的淚意:

    “那蘇雨呢?”

    祁朗啞口無言,可還是固執得握住她的手不願意讓她離開。

    “算了,不爲難你了。”片刻後,季縈卻突然放鬆了神色,又問了一遍,“那你是我的嗎?”

    “是!”祁朗忙不迭的點頭,姿態甚至稱得上卑微,口罩裏傳出來的聲音悶悶的,只能從他的眼睛裏看見迫切。

    他滿心滿眼只能看見眼前的那個人了,彷彿只要她一離開,這天都會塌下來。

    季縈掙了掙,沒能將手拿出來,忍不住的蹙起了眉:

    “放開。”

    祁朗沒動。

    她又柔聲下來,勸慰道:

    “乖,鬆手。”

    然後趁着祁朗鬆了力氣,她把手抽了出來,拉了他的口罩,墊起腳尖往他的脣角吻了一下,又飛速的把他的口罩拉了上去。

    祁朗一驚,又見季縈笑了起來:

    “放心吧,沒人看見。”

    她邁到他的身側,將手滑進了他臂彎裏:

    “走吧,逛街去?”

    她脣上的口紅是玫瑰味,香氣在口罩的覆蓋之下馥郁開來,祁朗的嘴角在看不到的地方彎起,手往下滑,與她十指相扣:

    “走吧。”

    反正,誰都不乾淨,裴珏對她也不忠誠,自己並不需要愧疚對嗎?

    一切沉淪,所有的所有都要墜入地獄裏,全部染上污穢。

    醫院裏,阮榆秋暫時離開,留下兩個病人百無聊賴,連鬥地主都湊不夠人,還是趙鵬的朋友來探望之後,才組了個局出來。

    兩個朋友之間一邊打遊戲一邊聊着天兒,裴珏也就在旁邊聽着,能夠聊得上的也就插上那麼一兩句。

    剛來那個身上流裏流氣的,說着話呢:

    “我剛過來瞧見你揍的那小子了,那是真他嗎慘啊,大鵬你下手也夠狠的。”

    “慘?強子你看看我這兒,傷得可是腦袋!他一個板磚下來差點兒沒給我開瓢了!”趙鵬有些上火,啪地拍出一個炸彈,“那二毛哥怎麼說的?我反正是把刀爺那邊的人打了,他是保我還是什麼,給個準話。”

    強子點了根菸:

    “能怎麼說?那可是他先不規矩跑到我們地盤上來的,打了也就打了,刀爺那邊難道能怪你不成,他是什麼人?都不會把這點兒事兒放在心上。”

    “那不是都傳聞刀爺瑕疵必報嗎?”趙鵬小聲說了一句。

    裴珏找到插話的點兒了:

    “睚疵。”

    “什麼?”強子下意識反問一句。

    “睚疵必報。”裴珏把剛纔趙鵬的錯處又提了一遍。

    “……”強子眯了眯眼,轉過頭,“這人誰啊?”

    這也是個脾氣不好的,趙鵬連忙打圓場,拍了拍他的肩:

    “沒事兒沒事兒,是我文化沙漠了。”

    看他這樣,也就是普通人一個,倒也不說完全不混黑,只是稍稍有些涉獵,跟強子還是有本質上的差別。

    強子顯然沒被勸說到,他見過沒眼色的,但就沒見過這麼沒眼色的,什麼話都敢插,吐了口煙過去:

    “兄弟,你混哪條道的?”

    裴珏面色一黑,這句話讓他回想起了王懷信,這是要被打的前奏嗎?

    他汗毛一豎,緊張的往後退了下,空氣中一片緊繃。

    就在他忐忑萬分中,病房的門陡然被推了開來,護士一走進來便柳眉倒豎,呵斥道:

    “誰讓你們在病房裏抽菸的?醫囑怎麼說的?你們不想要命了?還抽菸!”

    強子把頭轉過去,撣了撣菸灰,無辜攤手:

    “是我抽的。”

    護士一見是他,倒吸了口冷氣:

    “怎麼又是你?”

    這張臉都認熟了,反正每個月,不是他就是他那些朋友,總得受點兒什麼傷,到醫院裏來上幾次。

    她走過去,那他拽起來:

    “快出去出去!這裏不歡迎你,你給我把煙滅了!”

    強子嬉皮笑臉的,往她手上一摸,佔了個便宜,將菸頭丟在了地上:

    “大鵬,二毛哥說一會兒來看你啊,我先走了。”

    他一邊說一邊被推搡着出了門,片刻後,護士去而復返,連帶着對他們的臉色都不好了,冷着一張臉:

    “我來給你們測一下血壓。”

    這兩個都是心大的主,也不太介意,將袖子一擼伸出手來隨她折騰。

    裴珏趁着這時候轉過了頭,問:

    “你……你是混那什麼的啊?”

    趙鵬微微搖了頭:

    “我不是,但是等會兒有人來你可別再亂說話了,得罪了他沒你好果子喫。”

    “哦。”裴珏答應了一聲,心想,現在這北京城啊,真是太亂了,什麼人都有,也該好好整肅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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