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她的眸中,帶着最深沉的恨意與厭惡,那副不共戴天的模樣,彷彿她殺了他全家。
沈傾真覺得他挺莫名其妙的,她不想在小川的墓前,展露出過多的狼狽,她手上用力,就想要將他推開。
“祁少,請自重!”
“自重?!沈傾,你找一羣男人對染染用強的時候,你怎麼不知道自重?!”
她找了一羣男人對蘇染用強?
爲什麼她不知道這件事?
短暫的怔愣之後,沈傾立馬就明白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只怕,這又是蘇染自導自演的一場好戲。
這麼俗爛的陷害戲碼,祁盛璟卻總是對蘇染深信不疑。
也蠻搞笑的。
慕歸程,祁盛璟,都太自大,太不可理喻了,沈傾真的是懶得跟他們這些人廢話。
但,現在是在小川的墓前,她也不想,讓這些烏七八糟的人來影響到小川的安息,她還是耐着性子開口,“祁少,我沒有找人對蘇染用強。”
“小川被人販子害死了,這些天,我一直在找小川,找到他的屍體後,我又忙着處理他的後事,我哪裏有空去理會你的染染!”
盛璟哥哥,其實,小川,還應該喊你一聲舅舅。
沈傾紅着眼眶將臉別向了一旁,這話,她終究是沒有對祁盛璟說出口。
他早就已經不再是她的盛璟哥哥了,她再說這些話,又有什麼意義呢!
“沒空理會染染,你卻先是讓人扯下她的假肢羞辱她,又找人對她用強?!沈傾,你這副死不認賬的喫相,可真難看!”
“沈傾,若不是我及時趕到,那羣男人,已經毀了染染!染染從來不曾傷害過你,你憑什麼一次次傷害她?!”
看吧,又是她傷害蘇染。
欲加之罪,有時候,還蠻讓人無話可說的。
“祁少,如果我真想毀了蘇染,我不會給你找到她的機會!祁少,不過就是蘇染和那些男人的一面之詞,你憑什麼就這樣給我定了罪?!”
“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是蘇染找的那些男人,故意來陷害我!”
“故意陷害你?!染染會傷害自己來陷害你?!沈傾,我只信染染,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不信啊,那她,無話可說。
沈傾掙扎着從地上起身,她想,趕快離開這座墓園,別讓祁盛璟帶的這羣人,污了小川的眼,祁盛璟那冷酷到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就又在她耳邊響起。
“沈傾,你不是喜歡讓人對別人用強麼?!好,今天,我就讓你受個夠!”
沈傾臉色大變,她意識到了些什麼,果真,接下來,她就聽到祁盛璟對他身後的那羣手下冷聲吩咐道,“好好陪她!若今天你們不能讓她盡興,以後,你們不必再出現在我面前!”
瘋了!
真的瘋了!
沈傾一直知道祁盛璟有多狠,但她依舊不敢想,有一天,他會在小川的墳前,讓一羣男人對她做出這種事。
她不知道人是否真的有靈魂。
可她太在意她的寶貝了,她還是怕,若小川泉下當真有靈,她的落魄骯髒,會讓他無法安息。
“用法律來懲罰你?沈傾,你那麼髒,你也配!”
祁盛璟的眸光,森寒得越來越可怕,他厭惡地挑了挑眉,再沒有了半分的耐性,“動手!”
“不!你們別過來!別過來!”
沈傾踉蹌着後退,可身後,就是小川的墓碑,她退無可退。
她顫抖着手扶着地面,想要從地上起身,可她雙腿疼得太厲害了,她試了好幾次,都爬不起來。
當然,她也沒有機會爬起來,下一秒,緊跟在祁盛璟身後的那些個男人,就死死地按住了她的肩膀。
濃重的無力感,瞬間將沈傾的整顆心徹底吞沒。
從來,都沒有這般屈辱過。
在小川的墳前,被人這般對待,就彷彿,將她最骯髒的一面,帶着血淋淋的疼,毫無遮掩地展現在了她的寶貝面前。
若她今日,真的被這些人得逞了,她就算是死了,她又有何顏面,去見她的寶貝!
“滾開!別碰我!你們別碰我!”
對,報警!
沈傾艱難地抓住她的手機,她還沒有撥上報警電話,祁盛璟就一把將她的手機奪了過來。
他厭惡地瞥了她的手機一眼,隨即遠遠地扔掉。
扔完之後,他還擰着眉拍了下他的手,彷彿,她的手機上,也沾滿了她身上的髒污。
男人與女人的力道,本就懸殊,沈傾又是將死之軀,面對這些經過精心訓練過的保鏢,她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被如同一灘爛肉一般按在地上,有那麼一瞬,沈傾真希望,她已經死了。
若她已經死了,她便不會感覺到這誅心的疼,這蝕骨灼心的屈辱。
“放開我!別碰我!別碰我!”
沈傾死死地護着自己的衣領,不讓這些男人得逞。
想到了些什麼,她那雙死氣沉沉的眸中,瞬間又有了亮光。
“祁少,我知道你恨我。”
“你覺得我害死了祁雲汐,我一次次傷害蘇染。”
“雖然我從來都沒做過那些事,但你不信我,那便當我做過好了。我願意以死謝罪,我以死謝罪,你讓他們閃開好不好?”
沈傾最近遇到了很多很不好的事情,她特地在她的手包裏面放入了一把摺疊的小刀子防身。
若是祁盛璟只帶了一個手下,她或許,還有僥倖逃脫的機會,但這麼多人將她團團圍住,她就算是有武器,也只是自取其辱。
不如,用這把刀子,瞭解她自己的性命。
寒光閃閃的刀子,刺了下沈傾的眼,但在這極度的屈辱之中,這一道寒芒,於她,卻是最美的光明。
死了,所有的苦痛與骯髒,就都結束了。
雖然,她不想,在小川的墳前死去,讓她的小川覺得她那般脆弱,但,這總好過,讓她的小川,看到她遍體髒污!
沒有絲毫的遲疑,沈傾卯足了身上的力氣,就將手中的刀子,狠狠地往她的脖子上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