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歸程覺得,沈傾那個女人,心腸歹毒、狼心狗肺,就算是死了也是活該。
但坐在辦公室裏面,他總是忍不住想起,他給她抽血時,她的眸中,一瞬間瀕臨破碎的疼。
慕歸程被那張反覆在他腦海中搗蛋的小臉,弄得幾近崩潰,他處理完手上的文件,開車,就往傾城居趕去。
他不停地告訴自己,他這麼急着想要見到這個女人,不是因爲他在意她,他只是想要過來確定一下,她死沒死。
這個惡毒的女人,罪孽深重,若是因爲獻一點兒血就死了,未免太便宜她!
沈傾沒有回傾城居。
倒是傾城居的傭人,交給了他一封厚厚的信件。
慕歸程急着見到沈傾那個女人,他沒心情看這封信,他剛想將這封信隨手扔到一旁,他就注意到了信封上,用黑色簽字筆寫的幾個大字。
“沈傾,真髒!”
慕歸程眉心一跳,他擰着眉頭,就拆開了手中的信封。
慕歸程的臉色,本就十分的不好看,當他看到信封裏面的那一大摞照片,他的一張俊臉,更是黑成了墨潭。
此時,正是中午兩點多,毒辣辣的陽光,照耀在他臉上,卻怎麼都無法驅散,他眸中的陰霾。
照片中的主角,幾乎都是沈傾和四個赤着上身的男人。
不堪入目!
慕歸程氣得想要撕掉這些照片,想到了些什麼,他終究,沒有將這一大摞照片撕掉。
他掏出手機,撥上沈傾的手機號。
沒有人接聽。
也是,這個女人,一刻離了男人就活不下去。
現在,她指不定又跑去了哪裏找野男人呢!她怎麼可能會有時間接他電話!
呵!
還口口聲聲吆喝着,她想要救小川。
她看上去,似乎很在意那個野種。
實際上,那個野種,在她的眼中,也不過如此!
那個野種的重要性,在她看來,都及不上,跟野男人幽會!
她別想好好跟野男人幽會!
慕歸程綠着一張臉,撥通秦危的電話,“定位沈傾的手機!”
“老大,我剛剛聽說了一件事,小少……那個孩子,他……他……”
“說!”
慕歸程心中本就煩躁得厲害,現在秦危又這麼吞吞吐吐的,他心中越發火燒火燎地不痛快。
“老大,那個孩子病情又惡化了,要是再不給他動手術,哪怕截肢了,他也撐不過今晚。”
秦危沒有指名道姓,但慕歸程知道,他口中說的,那個孩子是誰。
慕歸程沒有立馬說話,他的一張俊臉,肅穆如同冰雕。
他的視線,一點點飄遠,他忍不住想起,小川還是個小奶娃娃的模樣。
小川長得很像沈傾,但一點兒都不顯女氣,他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說不出的討喜。
打小,小川就特別特別喜歡黏着他。
他喊的第一個人,是爸爸。
他會喊人之後,就特別喜歡笑得眉眼彎彎地喊他爸爸,他的臉色,稍微黑一些,他就喜歡窩到他的懷中,撅着小嘴,親親他的臉頰。
慕歸程的眼眶,剋制不住紅了紅。
他愛這個小娃娃,只是,他是沈傾背叛他的證據,是他身上,一輩子都洗不清的污點。
他的存在,在不斷地提醒着,他慕歸程被沈傾綠得有多慘。
可,眼睜睜地看着他去死,他也做不到。
“別讓他死……”
慕歸程聲音顫抖着開口。
秦危有些不太明白自家老大的意思。
別讓他死,只是想辦法吊着他的命,還是,想辦法給他好好醫治,讓他健康安好?
秦危想要壯着膽子再問一下自家老大,只是,他話還沒有說出口,慕歸程就已經掛斷了電話。
他再給慕歸程打過去,電話沒有人接聽。
他給她發沈傾手機定位的時候,順便發信息問了他一句,他也沒有得到他的回覆。
秦危只能,先讓醫生想辦法吊着小川的命,等他從慕歸程那裏,得到了確切的命令,再進行下一步。
他只是有些擔心,等他得到慕歸程確切的命令的時候,許多事情,都已經無法挽回。
有秦危給他發過來的定位,慕歸程輕而易舉就找到了沈傾。
慕歸程知道祁盛璟在郊外的這棟別墅,看着癱軟在他別墅外面的沈傾,慕歸程只覺得,自己腦袋上頂了一整座青青草原。
真特麼綠!
看她這副不勝嬌弱、雙腿發軟的模樣,她這是,剛跟祁盛璟做過?!
呵!
她臉上還有血。
這是,還在祁盛璟面前,裝了一波血癌晚期?
爲了勾男人,整天就會各種裝病,也真是夠噁心的!
看,都癱在地上起不來了。
也是,剛伺候過四個男人,又來這邊討好祁盛璟,檔期安排得這般密集,的確是蠻累的!
沈傾一直強撐着,不讓自己昏死過去。
但後來,她還是沒有控制住,沉沉的昏死了過去。
她一擡眼皮,就聽到了慕歸程冰冷的嗤笑聲。
可能是因爲她剛纔睡了一會兒的緣故,她的眼花得沒那麼厲害了,她還能看清,慕歸程的臉。
那個,完全不信她,還逼着她給沈雪瑤輸血的男人的臉。
“沈傾,很累?”
沈傾有些懵,她不太明白,爲什麼慕歸程會忽然問她這麼一句話。
說是關心,明明,還帶着濃重的諷刺,讓人一時辨不清,他問這話,究竟是什麼目的。
所以,沈傾並沒有回答,她只是,努力扶着地面,想要站起身來。
她不喜歡,她趴在地上,卑微地仰視着慕歸程。
彷彿,這樣他隨便一腳,便能狠狠地將她踩在腳下,讓她,成爲最骯髒的泥濘。
“是了,一天伺候五個男人,的確夠累。”
五個男人?
沈傾腦子懵得越發厲害,她還真不知道,她又什麼時候,一天伺候了五個男人。
不過,沈傾心裏清楚,這些莫名其妙的誤會,肯定會讓慕歸程更討厭她,他也會因此,更排斥給小川醫治。
所以,她不能,讓這莫須有的罪名,繼續加在她頭上。
她倔強地昂起下巴,輕聲爲自己辯解,“慕二少,我沒有,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啪!”
慕歸程手上用力,一大摞照片,就狠狠地砸在了沈傾的臉上。
照片簌簌落地,縱然她被這照片砸得淚花都冒了出來,她也依舊能夠看清,這一張張的照片,有多麼的不堪入目。
“沈傾,現在,你還要在我面前裝純?!”
“說,你這麼賣力地伺候這些男人,他們給了你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