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他慕歸程!
他慕歸程有錯!
他說過,這一生,永不相疑,永不相問,可在她最需要他的信任的時候,他總是毫不猶豫地選擇懷疑她。
他慕歸程有錯,他說過,會讓他們的孩子,成爲世上最幸福的寶貝。
可他們的小川,被害得遍體鱗傷,他只會助紂爲虐。
他們的第二個孩子,悽慘、絕望死去,他卻依舊把害死他的兇手當成了寶!
“好,好,好!沈傾,既然你如此執迷不悟,就別怪我不客氣!”
慕歸程繼續上前,他的身子,幾乎要貼到沈傾的身上。
他粗魯地捏住她的下顎,強迫她與他對視。
沈傾沒有絲毫畏懼地迎上他的眸光,她不想,在這隻強佔了她的小九軀殼的惡魔面前,表現出一分一毫的軟弱。
可當四目相對的剎那,她的雙眸,還是剋制不住地氤氳起了一層濃重的水霧。
她紅着眼圈半垂下眼瞼,低聲開口,“我沒有錯!”
慕歸程恨得咬牙切齒,實際上,他一直在給沈傾機會。
只要,她低一下頭,向他服個軟,認個錯,哪怕,沈雪瑤失去了肚子裏的孩子,甚至她這輩子,都不能再做母親,他也可以,不再跟她計較。
可是,她作惡多端,卻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有錯!
“沈傾,你不是喜歡逼人喫墮胎藥麼?!好,今天我就讓你喫個夠!”
聽了慕歸程這話,沈傾頓時臉色大變。
她雖然沒有懷孕,但墮胎藥,對人的身體依舊會有不小的損傷,她現在的身體,根本就承受不住。
“慕二少,我不喫墮胎藥!我沒有害沈雪瑤,你沒有資格這麼對我!”
“慕二少,求求你,別傷害傾傾!你給我喝墮胎藥!你折磨我!真的,你怎麼折磨我我都願意!只要你別傷害傾傾,哪怕你將我千刀萬剮,我也心甘情願!”
江臨這話,說的那是一個情真意切啊,聽得沈傾都剋制不住反胃了。
她用力捂住自己的嘴,纔沒讓自己吐出來。
沈傾動作快,慕歸程卻是清晰地捕捉到了她的異樣。
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他不過就是靠近她,碰到了她的下巴,她竟然,又被他慕歸程噁心得想吐!
她怎麼敢!
“沈傾!”
慕歸程目赤欲裂,他如同一隻被逼入了絕境的困獸,他的視線,如同從血海中浸過的刀子一般,狠狠地刺在了沈傾的小臉上。
“沈傾,你特麼真該死!”
說完這話,慕歸程猛地將臉轉向一旁,對着門外的手下冷聲命令道,“把墮胎藥端進來!”
“我不喝!我不喝!”
沈傾使勁搖頭,她剩下的時間,真的很寶貴,她還沒有爲自己平反,她還沒有讓那些傷她害她之人付出代價,她不想,就這樣毀在慕歸程的手中。
可,跪下,承認她害了沈雪瑤肚子裏的孩子,她更做不到。
就算是慕歸程認定了她罪該萬死,她不認,她的心,依舊乾乾淨淨。
可她若是低頭了,妥協了,她身上的髒污與罪孽,就真的怎麼都洗不掉了!
她知道,慕歸程說讓她喝墮胎藥,不是在跟她開玩笑,她卯足了全身的力氣,一腳狠狠地踩在他腳上,就想要與他保持些距離。
他的雙手,如同鐵鉗一般,死死地按在她身上。
她渾身僵硬,在他的鉗制下,她漸漸動不了分毫。
很快,兩位傭人,就將一大碗黑乎乎的藥汁端了進來。
聞到那股子濃重的中藥味,她那種好不容易壓制下去的反胃的感覺,又開始將她所有的感官佔據。
“沈傾,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跪地,認錯!”
“慕二少,我沒有錯!”
沈傾乾嘔了幾聲,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胃裏不舒服,鼻子裏面熱乎乎的,彷彿又要流鼻血,身上這麼難受,讓她的聲音,不由得有些輕。
輕到發顫。
“慕二少,你爲什麼,就是不願意相信我呢!”
沈傾的聲音中,染上了濃重的澀意,“錯的人不是我沈傾,是你和沈雪瑤!”
“呵!”
慕歸程岑岑冷笑,這個女人,還真是越來越長本事了!
現在,她竟然還敢說他慕歸程有錯!
慕歸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最後的一分耐心,也消失殆盡。
他冷聲對着那兩位傭人吩咐道,“把藥給她灌下去!”
“我不喝!我不喝!”
沈傾的情緒,變得越來越激動,但今天晚上,她還沒有來得及服藥就被慕歸程強行抓了過來,她身上難受得越來越厲害,她的掙扎,越發顯得徒勞無力。
眼前的視線,也有些模糊,她擺脫不了慕歸程的鉗制,她只能不停地低低地呢喃。
“不喝藥,我不喝藥,我沒有錯,我不喝藥……”
看着面前沈傾慘白的小臉,慕歸程心口遏制不住扯痛。
可她這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模樣,更讓他憤怒。
他想要給她些教訓,讓她明白,她一次次害人是錯,所以,縱然心口扯痛得越來越厲害,他依舊冷聲對着傭人開口,“灌!”
“慕二少,你給我喝藥,讓我喝藥,求求你,別傷害傾傾……”
江臨裝情聖上癮,明明目的得逞,他開心得發狂,他依舊擺出了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對着慕歸程哀求。
“我不喝!我不喝!我不喝藥!”
苦澀的藥汁,被強行往沈傾嘴裏灌去。
沈傾不想喝,真的不想喝,可是慕歸程掐着她的下巴,那兩位傭人的力氣都那麼大,她只能被迫承受。
喝了一口,她胃裏就難受得剋制不住痙攣,可她這樣被強行擡起頭灌藥,她連吐都吐不出來。
看到沈傾那副痛苦而又抗拒的模樣,慕歸程心中抽痛得厲害。
但想到她對沈雪瑤做的好事,她死不悔改的噁心模樣,他還是強迫自己心冷如鐵,繼續命令傭人給她灌藥。
苦澀的藥汁,一滴不剩,盡數灌入了她的口中。
慕歸程猛地將沈傾甩倒在地上,他抽出溼巾,厭惡地擦了下自己的手,彷彿,剛纔抓着沈傾,是碰到了多骯髒的東西。
被強行灌下了這麼一大碗藥汁,沈傾肚子漲得難受。
隨之,則是撕裂一般的疼痛。
她清晰地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一點點下墜,彷彿,要徹底離開她的身體,與她訣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