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
兩道聲音忽而在空氣中響起,聽到霍靖琛的聲音,裴西顧那張清冷的臉,瞬間凝結成冰。
他正要發作,他就注意到了霍靖琛手中哭得梨花帶雨的裴若顏。
看到裴若顏落到了霍靖琛的手中,裴若顏自然不能讓他的手下傷害唐淺。
或者說,其實,他本來也沒有想過,真的要碾碎唐淺的腿腳。
看到幾乎要壓到唐淺身上的鐵滾,霍靖琛那張矜貴的俊臉,一瞬間烏雲蔽日,他對他的手下示意,他的手下,就將裴若顏交到了他的手中。
“裴西顧,放開唐淺!”
霍靖琛的聲音不算太大,但因爲他久居上位,他身上這股子不怒自威的氣勢,還是讓人剋制不住臣服。
他微微抿起脣,無形的壓迫感,快速在院子裏面蔓延開來。
他厭惡地掃了裴若顏一眼,隨即抓住她的肩膀,“裴西顧,你若敢再傷唐淺一分一毫,我定千倍萬倍奉還!”
“對,你不是喜歡裴若顏這朵白蓮花麼?行,我現在就弄死她!”
“西顧哥哥,救命……”
裴若顏哭得更厲害了一些,她本就擅長裝可憐,她那張小家碧玉的臉上,掛滿了淚痕,看上去頗有幾分楚楚動人的味道。
“霍少,放開我!求求你放開我!我真的沒有傷害過任何人!是淺淺害我!她一直害我!”
“霍少,你不能這麼對我!淺淺她已經把我害得這麼慘了,你爲什麼還要幫着她欺負我!”
“閉嘴!”
霍靖琛看向裴若顏的眸中,沒有絲毫的憐憫,只有說不出的厭惡。
他懶得再理會裴若顏,而是危險地眯起眼睛,不疾不徐地對着裴西顧開口,“裴西顧,我數到三,若你還不放人,我先剁了裴若顏的腳!”
說着,霍靖琛接過手下遞過來的寒光閃閃的刀子,鋒利的刀尖,就死死地抵在了裴若顏的腳踝上。
刀尖沁涼。
冰冷的刀鋒,也漸漸貼近裴若顏的腳踝。
裴若顏哪裏經歷過這麼可怕的事,她嚇得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
她的身體,急遽地顫抖着,她的脣,也不停地打着顫,她想要說些什麼,但因爲她顫抖得太過厲害,她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
她只能越發悽慘地哭着,彷彿,全世界都傷害了她。
“霍靖琛,放開顏顏!你若是敢傷顏顏一分一毫,我現在就碾碎唐淺的腿腳!”
“裴西顧,你試試我敢不敢!”
“反正,裴若顏在我手中,你若敢傷唐淺一根頭髮,我都會千萬倍奉還!”
“西顧哥哥,我疼,我好疼,嗚嗚嗚……”
霍靖琛手中的刀尖,劃破了裴若顏腳踝處的肌膚,嚇得她剋制不住尖叫出聲。
裴西顧眸中幽冷一片,他不想就這樣放開唐淺。
因爲他心裏清楚,他若是放開了她,她定然又會毫不猶豫地撲到霍靖琛的懷中。
他們卿卿我我,你儂我儂,她眼中,永遠都看不到他裴西顧。
但,他也不能不管裴若顏。
裴若顏哭得這麼兇,若是再讓她繼續哭下去,估計得哭死!
裴西顧眸中閃過一抹幾不可見的不耐煩,他對着他的手下冷聲命令道,“放開唐淺!”
得了裴西顧的命令,他那鉗制着唐淺的兩位手下,連忙從唐淺的肩膀上拿開了手。
“淺淺!”
看到唐淺身上並沒有什麼多重的傷,沈傾心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她想要好好擁抱唐淺一下,誰知,霍靖琛動作比她更快。
她都還沒有拉住唐淺的小手呢,霍靖琛就已經緊緊地將唐淺箍到了他的懷中。
隨即,脣狠狠壓下。
沈傾弱弱地收回她那空蕩蕩的小手,好吧,她不給唐淺和霍靖琛當電燈泡。
這一次,霍靖琛是真的怕了。
想到他若是再晚來一步,那巨大的鐵滾,就會落到唐淺的身上,向來不動如山的他,心口的狂跳,怎麼都壓制不住。
這一瞬,他都忘記了,周圍,人來人往,裴西顧、沈傾他們也都還在,他只想,用力將唐淺抱緊,抵死不放。
看着旁若無人親吻的兩個人,裴西顧的一張俊臉,難看得已經不能用冰山覆蓋來形容。
他的視線,如同刀子一般紮在霍靖琛和唐淺身上。
他的拳頭,攥得咯咯作響,他發瘋一般想要衝過去,將吻在一起的兩個人分開。
但,想到他根本就不稀罕唐淺,他終究還是忍住了。
他努力裝出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挑眉,他的聲音中,也刻意地染上了濃重的嘲諷。
“霍靖琛,你這口味,可真重!”
“唐淺這個女人,都已經被我玩爛了,她還懷過我裴西顧的孩子,吻她,你也不嫌髒!”
“裴西顧,閉嘴!”
霍靖琛戀戀不捨地放開唐淺,他那張帶着逼人的貴氣的俊臉,黑沉一片。
“裴西顧,唐淺不髒,髒的是你和裴若顏,你們這對狼狽爲奸的渣男賤女!”
裴西顧雖然已經讓人放開了唐淺,但裴若顏依舊被霍靖琛的手下,死死地鉗制着。
霍靖琛上前,他涼涼地掃了一眼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裴若顏,忽地,他伸出手,毫不客氣地扼住了她的脖子。
“霍靖琛,你做什麼!”裴西顧臉色微變,他冷聲喝道。
“放開顏顏!”
“裴西顧,我說過,你加諸在唐淺身上的,我千倍萬倍奉還!”
“唐淺的脖子,被你掐傷了,裴若顏,她憑什麼,毫髮無損!”
“霍靖琛,你敢傷害顏顏!顏顏她也受傷了,若不是唐淺心腸歹毒地暗害她,她又怎麼會腳上鮮血淋漓!”
“唐淺暗害她?”
霍靖琛的聲音中,染上了濃重的諷刺,他垂眸,聲音冷酷到可怕。
“裴若顏,說,究竟是唐淺暗害你,還是你買通了劇組工作人員,一起陷害唐淺?!”
“我……”
這種,幾乎要窒息,瀕臨死亡的恐懼,讓裴若顏幾乎要崩潰發狂。
但想到裴西顧還在這裏,她還是強撐着心中的恐懼,咬着牙開口,“是淺淺害我,劇組的人都知道,是她害我!”
“咔!”
霍靖琛手上驟一用力,他臉色未變,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的寒氣,卻讓裴若顏嚇得幾乎站不住腳。
他一字一句開口,如同緩慢的鈍刀,在人的身上凌遲着。
“行,裴若顏,既然你這麼想死,我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