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裝革履的項笑天站在臺上的話筒前,爲全體學生做開學致辭。
“……大學是一個需要寧靜的地方。隨着時代的發展,大學的職能越來越多,社會也越來越喧囂浮躁,大學在當下尤其要強調遠離世俗利益的誘惑,驅除急功近利的障蔽,真正成爲人類的精神家園……”
項笑天說話的聲音抑揚頓挫、鏗鏘有力,非常地富有感染力。
儘管知道他是一名十惡不赦的墮天使,但在此刻,蘇芮熙還是被他的個人魅力所打動。
唉,如果項校長不是墮天使該有多好啊!
是否存在讓墮天使轉化爲天使的方法呢?既然天使是可以被黑化爲墮天使的,那墮天使爲什麼不能被淨化爲天使呢?
想到這裏,蘇芮熙暗自點了點頭,決定等一會兒就去翻看自己乾坤袋中的那些魔法書籍。
“芮熙,你在想什麼呢?”顧曉穎有些疑惑地看了蘇芮熙一眼。
“哦,沒什麼,我只是覺得項校長他說得很對。”
從大禮堂出來的時候,公關三嬌混在人羣中,朝廣告學院的方向慢慢走去。
“芮熙。”
有人拍了拍蘇芮熙的肩膀,公關三嬌扭頭一看,原來是項景文,他推着一輛自行車,身側還跟着一名同樣推着自行車的男生。
那男生看起來倒是非常的眼熟,可是又覺得哪裏有些不太對勁似的。
“曹旭?!”
顧曉穎的嘴巴張成了一個大大的O型,目光很是訝異地落在曹旭的頭髮上。
“怎麼?頭髮染回了黑色,就認不出來了麼?”曹旭有些不滿地說道。
“頭髮染黑了,忽然覺得有點不太適應了。”蘇芮熙說道。
“看幾天不就適應了。”曹旭朝自己的劉海上吹了一口氣。
“還別說,黑頭髮的你顯得英俊多了,有點韓國歐巴的感覺了。”顧曉穎花癡的本性又有浮出水面的跡象了。
“要不,我載你一程?”曹旭看向顧曉穎,拍了拍自行車的後座。
“什麼情況?你不會是對我們家曉穎有什麼企圖吧?”蘇芮熙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我記得你這自行車是沒有後座的啊?不會是爲了載我們家曉穎故意裝上的吧?”張靜宜尖利的目光落到了曹旭的臉上。
“哪有啊!你們別八卦了好吧!”曹旭神情尷尬地撓了撓額頭。
一旁顧曉穎的臉早已如三月桃花般紅得嬌媚動人。
“還愣着幹什麼,快去坐吧!”蘇芮熙在顧曉穎的胳膊上輕推了一把。
“那我……”
顧曉穎嬌羞一笑,衝蘇芮熙和張靜宜擺了擺手,然後輕盈地坐在了曹旭的自行車後座上。
“芮熙,我也載你一程吧。”項景文目光繾綣地看向蘇芮熙。
蘇芮熙笑着搖頭:“不,我要陪靜宜走過去。”
“你去吧,不用管我。”張靜宜將蘇芮熙往外推。
“你再推我,我可就生氣了。景文,你還杵在這裏幹什麼,趕緊騎走啊!”
“好嘞,那就廣告學院見咯。”
項景文識時務地騎着自行車,離開了。
———————分割線———————
張靜宜正要將一本《瓦爾登湖》放回書架上,忽然“啪”的一聲,那本《瓦爾登湖》重重掉落到了地上。
張靜宜扶住書架,小腹處陣陣襲來的劇痛,讓她幾乎站不住。
她強撐着沒讓自己倒下,臉色蒼白,額上已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不知道爲什麼,這次大姨媽的到來,痛得格外的厲害。
“你沒事吧?”一個溫軟的男聲忽然在張靜宜的耳畔響起。
張靜宜強忍着身體上的不適,轉過頭來,正對上唐雲笛那一雙滿是關切的眼睛。
“我……我沒事。”張靜宜搖了搖頭。
“你看起來並不像是沒事的樣子,要不要……我幫你去請個假?”
“不用了。”
唐雲笛俯身去撿那本地上的《瓦爾登湖》,起身的時候,視野裏有一抹紅色鮮明地晃動了一下。
凝神去看時,唐雲笛的一顆心不覺猛地往下一沉,原來,那抹紅色正是張靜宜月白牛仔褲後面沾染的血跡。
“你褲子上……”
唐雲笛沒再說下去,他怕張靜宜會感到難爲情。
張靜宜扭頭看不到自己的後面,於是拿手機反着手朝身後拍了張照片,一看到照片中自己的牛仔褲時,張靜宜的臉瞬間如被炭火烤過般的紅了起來,不自覺地將襯衫的下襬往下拉了拉。
然而這個行爲只是徒勞的,根本就蓋不住那片血跡。
張靜宜的臉更紅了。
唐雲笛略微遲疑了片刻,便快速將身上的深藍色薄外套脫了下來,遞到了張靜宜的跟前。
“先用這個遮擋一下吧。”
張靜宜頓了頓,還是將外套接了過來,綁在了腰上。
“謝謝!”聲音低低的。
“你先回宿舍處理一下,這裏我先替你一會兒吧。”
雖然很想拒絕唐雲笛的好意,但總不能一直這樣綁着唐雲笛的外套在圖書館工作一個白天吧。
“那就麻煩你了。”
說完,張靜宜快步朝借閱室的門口走去,越走就越覺得臉上燙的厲害,沒想到這麼難堪的事情竟然被唐雲笛撞見了,唉,這次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再回來的時候,張靜宜已經換上了一條深色的長褲,唐雲笛的外套被整整齊齊地疊放在了一個紙袋子裏面。
從一排排的書架間找過去,都沒有唐雲笛的身影。
忽見前方有幾名女生拿着手機在那裏拍着什麼,張靜宜料想唐雲笛肯定是在這裏了,走過去一看,果不其然,唐雲笛正一臉專注地將手推車上的書籍放進合適的書架之中。
窗外的陽光剛好照在唐雲笛的臉上,將他的臉勾勒出一圈夢幻般的金邊,宛如降臨人間的天使。
張靜宜怔了怔,還是邁步走到了唐雲笛的跟前。
“對不起啊,讓你在這裏忙活了這麼久,回頭請你喫飯。”
張靜宜有些顧慮那些正在拍照的女生,所以與他保持着一定的距離,而且說話的聲音也是低低的、淡淡的。
“哦,你回來啦。”唐雲笛露出一個很溫柔的微笑,“身體好一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