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元華傘 >第八章 凶神惡煞爲哪般
    這兩聲巨響,驚醒了三九,肖東山急忙輕捂住了他嘴,連使眼色,直到三九點頭回應懂了,才鬆了手。

    徐均平一進院,大聲喊道:“狗男女,好難找!”

    那男女二人見了他,嚇得魂飛魄散。那男子顫聲道:“徐青天,何必苦苦相逼!”徐均平道:“姦夫淫婦,人人得而誅之!”邊說邊拍了拍旗幡上“姦情”二字。男子大怒道:“我二人一再退讓,足下捕風捉影,辱我也就罷了,平白辱我娘子,欺人太甚!不得已,今日唯有決一死戰!”上前就是一劍。

    徐均平閃過劍招,旗幡往男子臉上一撲,男子看不見旗幡後面徐均平的所在,只得側身用劍一削,徐均平把男子右肩一帶,男子不得已轉了一個圈,“啪”的一聲響,面上中了一個耳光,牙都被打掉兩顆。

    原來這男子練劍,師父多次提醒他他的右腳就是破綻,他卻不以爲然,遇到高手,一眼就被看穿,在他右側一帶,他就不得不轉身,面上露出空檔,正喫耳光。

    徐均平冷笑道:“這麼快就叫娘子了,罵你們姦夫淫婦可不是冤枉了你們!”口中說着,手上不停,伸旗幡直指男子面門,男子急用劍格擋,只聽“當”的一聲響,那旗杆原來是精鐵打造的!

    男子吃了三次虧,變了招,使出一招“日月同輝”,這招是半蹲身,從下往上刺的招式,因爲如同用劍指天,所以有“日月同輝”的美稱。男子暗想:“我這下蹲着,你總帶不動我了吧!”

    徐均平身材高大,把幡往上一舉,那劍尖正戳在旗杆杆底,徐均平用力一壓,劍身“咔嚓”一聲,斷了,徐均平就勢用旗杆底端直取男子咽喉。那婦人急忙來救,一劍削徐均平的腿,徐均平只得回救,用旗杆一擋,旗幡正好放下來,遮住了身形。

    美貌女子叫道:“好俊武功!”

    說話間,那婦人已連出三劍,每劍一碰旗杆就回,然後又從另一個意想不到的地方刺來。肖俊生暗歎:“今日大開眼界,這劍法就很精妙。”

    徐均平守了幾招,突然大喝一聲,旗杆戳中婦人右肩,婦人身子一僵,整個手臂都垂了下來,劍掉落在地。

    婦人一聲嘆息,道:“事已至此,要殺要剮隨你就是!”那男子大罵道:“我呸!姓徐的龜兒子,你算什麼東西!你既不是我派師長,又不是京城裏的皇帝,老子的事要你管!你玷污我娘子名譽,我生不能喫你肉,死了也不放過你!”

    徐均平哈哈大笑,道:“狗男女,還不趕快交代是怎麼謀害了你們大師哥的!”那男子大聲道:“此話從何說起!我大師哥是病死的,鐵山幫上下,誰人不知,哪個不曉!”徐均平再次哈哈大笑,道:“做得好戲!練武的精壯漢子,哪會說病就病,即便病了,哪有就病死的!分明是你二人勾搭成奸,毒死你家大師哥!”

    那婦人急道:“冤枉!你血口噴人!先夫先是全身關節疼痛,後來只喊心慌氣短,渾身無力,請了四川那麼多的名醫看了,若是中毒,哪有看不出來的!再後來渾身發熱,吃了藥不見好轉,反倒皮下出血,不久就昏迷不醒了,大夫都說病邪在血氣上,哪有什麼毒!”

    徐均平冷笑道:“哼!淫婦!你當家的死了不足百日,你就跟着小白臉偷偷跑了,還說不是早就勾搭成奸!”

    男子道:“不錯,我是早就喜歡我師嫂,但發於情止於禮,從未做過對不起師哥的事!師哥死了,我娶師嫂怎麼了!難不成要我師嫂守一輩子寡!”

    徐均平道:“我徐均平明察秋毫,豈是你二人能糊弄的!畏罪私逃,罪莫大焉!幸有我等替天行道之人主持正義,不然爾等罪大惡極之徒反享有天年,豈不蒼天無眼!今日就是你償命之時!”說着拍了拍旗幡上面的“替天行道”幾字,頗爲得意。

    男子大懼,道:“我非怕死,不願蒙不白之冤!”

    婦人道:“五師弟!相公!你還不明白,此人要麼是一個自以爲是的蠢貨,要麼是一個欺世盜名的狂徒,哪裏會放過我們,今日之事,有死而已!”男子道:“不可!不可讓你蒙此污名!”男子說着,突然騰空而起,舉着半截斷劍,朝徐均平撲來。

    只見徐均平身子一晃,“呔”地一聲大喝,旗杆一伸,刺穿男子的咽喉,男子一聲沒哼出來就斷了氣。婦人左手抽出一把匕首,直撲徐均平的小腿,意欲抱住,以命相搏,徐均平往後一飄,把挑在旗杆上的屍體朝婦人打來,婦人躲避不及,只見兩頭一撞,婦人一聲悶哼,倒在地上。徐均平大步上前,取出把短刀,割了婦人的頭,又把男子的頭也割下來,兩下發辮繫住了,提着就走。

    肖東山見徐均平如此兇惡,嚇得魂飛魄散。三九半睡半醒,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美貌女子本退得遠了,此時想救婦人,哪知徐均平手快,割頭如廚師切菜般嫺熟,她起意之時,人頭已落徐均平之手。那僕婦從徐均平進來時起就取下一對峨嵋刺,拿在手裏,護在美貌女子身側,一言不發。

    徐均平走到前屋後門處,突然又回過頭來,往後面幾間屋去了。不一會,只見他右手提着兩個人頭,左手多了個包袱。他衝美貌女子抖了抖左手的包袱道:“看什麼看!我追蹤這兩個狗男女一年多,難道不該取點盤纏!”美貌女子一時語塞,無言以對。徐均平從前門走了。

    美貌女子看着院內兩具無頭屍體,皺了皺眉頭,突然衝肖東山藏身之處道:“仁兄也該下來了吧!”肖東山只得抱了三九,躍下房頂,行禮道:“多有得罪!我來時見姑娘正給把脈,不便打攪,還望姑娘莫怪!”美貌女子道:“可是來求醫的?”肖東山道:“正是!”美貌女子用手摸了摸三九的額頭道:“好燙!這孩子得趕緊找大夫!可是這方圓幾十裏地再無大夫……”肖東山看到她如削蔥根般的手指,聞了她身上淡淡幽香,微微一呆。美貌女子似有察覺,收了手。肖東山喃喃道:“這可如何是好,我的馬走不動了。”美貌女子道:“這位朋友,我有駿馬一匹,可以送你,這馬比尋常的馬腳力強了許多,日行四百里不在話下,你可騎了速帶這孩子找大夫。”肖東山感激不已,退後一步,作揖道:“哎呀,太好了,如此謝謝姐姐,還未請教姐姐貴姓芳名!”美貌女子道:“我姓楊,馬系在前門樹上,你自取去,就此別過!”肖東山急忙道:“在下肖東山,謝過楊姐姐大恩!馬給了我,你二位必缺腳力,我的一匹倦馬就栓在二位的馬邊,若不嫌棄,可暫代步。”楊小姐點了點頭,和那僕婦從前面走了。

    肖東山相貌雖粗礦,卻是個心細的,他暗想:“我帶了三九尋醫,找着了大夫,也得有藥啊,這裏一定有藥,我且尋來,每樣拿一些,豈不是好!”於是抱了三九去挨屋找藥,順着氣味,果然很快找到藥房,肖東山找來個大布袋,把每樣藥都拿了一些,足足裝了一大袋,袋口到膝蓋高。還好三九是牢牢系在懷裏的,他可用兩隻手做事,倒也不十分費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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