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元華傘 >第一百三十六章 烤磚
    他停了下來,仔細再來研讀壁上的《元華傘》。這時他已別讀邊練到了正中間段,只見《元華傘》這樣寫道:“以元化氣,一化爲二,二化爲四,四化爲八,以至無窮。一虛自有一實補,源源不絕也。”後面又是吐納運氣之法及如何辨別一次轉化的數量是多是少。肖東山暗想:“果然!原來元華傘的精妙在於把元氣進行分裂,一變成二,二變成四,最後能變成多少,就看個人的修養了,甚至能無窮盡的分裂,體內最先被分裂掉的元氣自然會有身體補足,每次耗掉多少也要看個人的修養。”

    到了第五日,體內已無半分陳舊之氣,不再似前面那麼順暢,練到傍晚,終於感到體內似飄起一縷青煙,他依法控制這縷青煙,把這股來自元神的真氣化爲兩段,待兩段漲大,再分爲四段……正覺分八段太難的時候,感知到衆人已先後出窯洞回歇息處了,於是也收起意念,回村休息。

    時光如梭,如此練了五十多天,肖東山只覺真氣盈身,說不出的舒坦,只是元神似有損傷,夜裏睡得不太安寧。《元華傘》上有自我推斷是否修煉過度的法子,依那法子一試,卻又不是修煉過度。

    在這五十多天裏,肖東山不僅功力大漲,也把裏面的人弄清楚了,除了自己外,剩下二十七人分別是:“四三”、“四八”、“五一”、“五二”、“五三”、“五五”、“五六”、“五七”、“五八”、“六零”、“六一”、“六五”、“六六”、“六九”、“七零”、“七一”、“七二”、“七三”、“七四”、“七六”、“七九”、“八零”、“八一”、“八二”、“八四”、“八六”、“八七”。他琢磨了些時日,也明白瞭如見大師之所以被稱爲“齊齊大師”,原是自己聽岔了,如見大師想來就是空缺的“七七”。

    他小聲問起“八七”號飛度道人:“七十七上哪去了?”“八七”道:“我怎麼知道!我來就沒見過。”肖東山一想,也對,這個疑問要問數字小於七十七的人。但號碼越小的人越是冷淡沉迷,不知問誰比較好。想到這裏心中一驚:“有一天我也會這般冷淡沉迷嗎?”

    這一日一早,紫虛子突然來了。

    他一進來,朗聲道:“今日是什麼日子,大家都知道,依老規矩,前三名各獎賞仙丹一枚。”又指着“八七”號飛度道人和肖東山道:“你二人去打坯!”肖東山驚道:“打屁?”“八七”號飛度道人一拉他的衣袖,道:“真人面前不得無禮,跟我來。”

    兩人出了磚窯,在青磚堆拐角處,看到幾個木盒,有的木盒有四個格子,每個格子正好是青磚大小,還有一個盒子,比其他木盒要大一些長很多,卻沒有格子,不知道是做什麼的。“八七”號飛度道人拿起一個四格木盒,又在地上揀了一根細繩索,肖東山也跟着拿了一個四格木盒、一根細繩索。

    肖東山跟着“八七”號飛度道人走到青磚堆後面,才發覺這裏有一堆泥巴,“八七”號飛度道人找來一塊木片,把泥巴堆面上的一層颳了,露出不稀也不稠的泥巴,拿起四格木盒翻過來,扣上去,帶一點舀勢,把四格木盒裝滿了泥巴,又用手攏了攏,用細繩索在木盒上一刮,去掉多餘的泥巴,木盒內正好裝得又滿又齊整。

    肖東山明白這是打磚坯,也學着他的樣子,裝滿了一盒。

    二人走到磚窯中,“八七”號飛度道人往地上一扣,地上留下齊齊整整四塊泥磚坯,肖東山依樣做了。就這樣,二人來來回回,在磚窯的地上打下了二十八塊泥磚坯。

    從“四三”號白髮老叟開始,每人過來小心捧走一塊泥磚坯,依壁而坐,圍成了一個圓,泥磚坯都放在身前。肖東山看得有趣,也依他們的樣子做了。

    又見衆人伸出手指,在泥磚坯上劃上自己的數字,肖東山也在泥磚坯上劃下兩個“八”。紫虛子坐在正中,大聲道:“開始!”

    衆人聽了號令,緩緩把雙手放到泥磚坯的兩端,開始運功。肖東山不明何意,低聲道:“作甚?”高傲的“八六”號富貴公子鼻子一哼,低聲道:“烤乾它!蠢貨!”

    肖東山聞言,雙手放到磚泥坯的兩端,運起元華傘,體內瞬間如有青煙燃起,雖不知體內燃燒的是何物,卻只覺青煙卻越來越濃,肖東山運起法門,將真氣一分爲二,二分爲四……不一會已分成二百五十六段真氣,真氣從手掌心緩緩傾出,不一會也將泥磚坯烤熟。

    肖東山心中驚喜不已,不想不到兩個月,自己的武功已突飛猛進,一至於斯!想起離島時,已略勝楊洋一籌,現在的功力怕是已把陳知多陳大哥都甩開老遠,應能和姚中天這種第一等高手一較長短了。但轉念一想,自己有什麼高興的?失去了離離,世間還有什麼是值得高興?

    此時衆人都在烤磚。他們法門相同,體內都如青煙裊繞,體外看上去卻並無異樣。

    只聽紫虛子大叫一聲“停!”肖東山只聽風聲陡起,紫虛子憑空飛起,雙足在每塊泥磚坯上輕輕一點,已在磚窯內繞了一圈,紫虛子回到正中坐下,也不見他雙手怎麼出的手,已拉了三塊磚到他面前。

    他拿起三塊熟磚一看,道:“六一第一、七六第二、八八第三。”

    “四三”號白髮老叟道:“我不服!爲何又沒有我!我的磚烤得比鋼鐵還硬,怎麼又沒上榜?倒輸給這新來的小子?”肖東山看他,“四三”年紀足有七十,鬚髮潔白,衣衫襤褸,形貌已經枯萎。紫虛子輕聲道:“你的磚硬倒是硬,但太燙,此乃虛功,皆因你運錯了多處法門!你不服,看看這年輕人的!”說着一推,把肖東山烤成的磚推到他的面前。那磚飛到“四三”號白髮老叟面前,穩穩停下。“四三”號白髮老叟拿過一摸,果然冰涼,而自己的滾燙,再也無話可說。

    紫虛子道:“你雖年邁,我卻不能以年紀來排行。但你根基深厚,好好改正你的法門,大有機會!”“四三”號白髮老叟聞言,平復了下來,又似找到了希望。

    紫虛子又掏出三枚丸子,用指彈給“六一”號道人、“七六”號鐵塔大漢、“八八”號肖東山三人,道:“此藥丸乃我新近練就,於你等練功大有益處,勝你等苦練數月,吞下吧。”肖東山依言吞下,只覺又香又苦,苦盡又有甘來。

    紫虛子又道:“今日十月十四,是我解你們體內煩躁之氣的日子,你們都背過身去吧!”衆人都轉過身面壁而坐。肖東山低頭用餘光偷看,見紫虛子走到“四三”號白髮老叟身後,輕輕把手掌放到他頸後,停了一會,又走到“四八”的後頭,一樣也把手掌放在他頸後停一會……

    他在每個人的頸後按一會,最後對肖東山道:“每個新來的,都要先受一次煩躁之氣的考驗,你就……”邊說邊走到肖東山的身後,突然“咦”了一聲,似大出意外,只聽他說道:“下次再說,你轉過去吧。”

    肖東山轉過來,心裏卻已起疑。

    紫虛子道:“今日到處爲止。下次是大日子,第一名將隨我升入仙道,諸位好好用功。”說完走了。

    肖東山等他一走,假裝得了第三名很高興的樣子,哼着小曲在磚窯裏鑽來鑽去,到“五一”號和尚、“五二”號和尚、“五三”號和尚、“六六”號和尚、“七一”號和尚的身後看了看,不由驚得手足發顫——這五個和尚,三人無發,二人極短髮絲,是以看得真切,他們的頸後天柱穴都有一塊紫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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