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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北認真觀察祭臺四周,看見那些映滿血色的符咒走向後,心中不由冷冽。

    這是融合了召喚和控制的符咒大陣。

    聶北的自然靈氣觸角又是一轉,終於看見了裝獸血的罐子。

    他原本只打算拿了獸血就走人。

    但現在,他不能這樣離開。

    不管對方的符咒大陣能否成功,他都不能任由其進行下去。

    若是真的把它喚醒了。

    憑這個掌事的能力,根本控制不了。

    最終的結果就是湘江的百姓要倒黴。

    悉悉索索的聲音響了起來。

    聶北看見從銅棺的後面傳出一根血色的藤蔓,將墨玉捆了起來,朝銅棺拖去。

    墨玉驚恐的掙扎着,但無濟於事。

    藤蔓的束縛之力,越來越緊,直接將她吊了起來。

    血色藤蔓的尖端如鋒利的刀子一般,直接割向墨玉的足腕。

    血噴涌而出,落在那古怪的符咒大陣上面。

    只見血液所到之處,符咒圖紋就會亮起來,產生陣陣血色霧氣,將銅棺包裹起來。

    聶北清晰的看到,霧氣在腐蝕那些鎮壓的符紙。

    符紙不停的顫抖,似乎隨時都會脫落。

    磨刀石般的嗓音狂妄的響了起來。

    “等我喚醒了苗姑,讓它成爲我的傀儡,到時候看誰還敢輕視我符門。什麼古武大會,什麼武林泰斗,統統都要拜倒在我的腳下,以我爲尊,哈哈。”

    聶北正要動手,突然發現那些紅色的霧氣轉了綠色。

    這是爲何?

    磨刀石般的嗓音尖利的叫了起來:“什麼,竟然是假的,一羣廢物,竟然弄了個假初子給我,害得我功敗垂成!氣死我了!”

    聶北:……

    銅棺女屍上面的符紙顫動的幅度越來越小,最後又歸於平靜。

    兩根血色的藤蔓,氣得朝四周牆壁不停的拍打,打得亂石紛紛,都差點要塌了。

    聶北趁亂先趕緊把獸血的罐子裝進了儲物袋。

    只是他要使用儲物袋,就不能繼續隱身。

    氣息一泄露,立即就被符門掌事感知到了。

    他發出尖銳難聽的嗓音:“是誰,竟然敢膽大包天,闖我洞府?”

    聶北本來也沒打算留他性命。

    既然他發現了,那也好,就讓他死個明白吧。

    他的臉龐在自然靈力的作用下,又換了個容貌。

    聶北高傲的走到了銅棺的後面。

    當他看見符門掌事的模樣時,不由有些怔愣。

    他原以爲對方是木系修者,學習了藤蔓術。

    現在卻發現,對方上半截是人,下半截居然是一株怪異的血色樹藤。

    這是把自己當成樹給嫁接了?

    等等,這個男人怎麼看着有點眼熟?

    聶北強大的記憶庫迅速啓動,搜索眼前男人的長相。

    終於讓他想到了。

    這位,不是苗域死去的三位執事之一嘛。

    好像叫苗生強。

    他之所以有印象,是因爲這位苗生強的相貌實在特殊。

    長得尖嘴猴腮,跟黃鼠狼有點像。

    他爲族裏犧牲了,他的女兒還被族長收爲義女。

    苗域也將他們的畫像,供在祠堂裏,受後人香火。

    苗生強打量着聶北。

    他只能從聶北身上感知到濃郁的自然靈氣,卻看不穿他的修爲。

    不過沒關係,他自認爲符咒術小有所成,目前已無敵手。

    “上天對我還是不薄的,雖然因爲一個假初子壞了陣法,但又送來一個修者。修者的血,可比普通人好多了。”

    苗生強發出了難聽的笑聲。

    聶北冷哼一聲,將聲音變得蒼老:“不自量力的東西,就憑你,也想用我的血喚醒苗姑?”

    “行不行的,打了不就知道了。”苗生強慘綠色的臉龐突然一變,兩條血色藤蔓,就揮舞起來,朝着聶北纏了過來。

    聶北沒有躲,反而身形輕盈的跳躍到藤蔓之上,巧妙的翻滾躲過它的攻擊和纏繞,成功來到了苗生強的身體前方。

    苗生強的下半身是顆藤蔓樹,是無法移動的。

    但他不想讓聶北離得這麼近,讓他感覺很危險,他便不停用藤蔓去抽打聶北。

    那藤蔓的力道有幾百斤之重,一旦抽中,聶北的骨頭都要斷。

    但聶北的靈識擴散出去,四處都是眼睛,又怎麼可能讓他抽中。

    每次當藤蔓的鞭子,快要落下的時候,聶北的身影就是一晃,已經離開了原地。

    而血色藤蔓收勢不及,就會重重的鞭打在自己的身上。

    “嗷!”苗生強被自己的藤蔓打中,痛得慘呼不已。

    三番五次過後,苗生強的身上,被自己的藤蔓打得血肉模糊。

    他不敢再動手了,生怕又打到自己。

    他眼珠子一轉,便立即將兩條藤蔓朝自己身上纏繞了起來。

    他打的主意,就是要逼聶北離遠一點。

    就算聶北不被他纏到,但他的藤蔓纏住自身,也能形成堅硬的護盾。

    他想得主意很好,但聶北怎麼可能如他所願。

    他在藤蔓纏緊之前,已經出手。

    身上所有的九轉竹針,都分別朝着苗生強的各處穴位扎去。

    想象中的固定並沒有發生,苗生強沒有任何反應。

    聶北愣了愣。

    這怎麼可能,他從未失過手?

    當苗生強看見自己心口的碧綠竹針時,眼底深思,暮然擡頭道:“你是陳不凡?”

    隨即他自己又否定了:“不對,陳不凡早死了,你不是他,用這樣的竹針,這樣的手法,那你肯定是當年那個孩子,陳不凡的徒弟聶北了。”

    聶北看他已經發現了自己的身份,也就沒有再隱藏真容。

    “是我,苗執事,好久不見呀。對你能死而復生,我真是十分好奇。”

    苗生強陰冷冷的笑着,低下頭看了自己的模樣。

    腰以下的部位,全都是藤蔓樹樁。

    儘管腰以上的部位,還是他的肉身,但很多地方卻長出了嫩芽。

    身體開始變得僵硬,血液也有些不太循環得起來。

    臉色變得綠慘慘的,每天只能以死耗子爲生。

    “你覺得這樣叫活着?那不如你來陪我吧,有老朋友在,我的日子就不會那麼無聊了。”

    “我跟你不熟,就不陪你了,想來你能活下來,應該和這根妖蔓有關係。只是你明知道苗姑的危險,爲什麼還試圖喚醒她?你當年是當事人之一,你應該知道封印她的辛苦。”

    苗生強譏諷的看着聶北。

    “那又如何?我爲苗域付出了生命,但他們是如何對我的女兒和妻子的?說是收爲義女,卻強迫她嫁給不喜歡的人,害得我女兒被打得遍體磷傷,天天以淚洗面。

    我的妻子更是被族人欺負,強佔,那老東西居然還說什麼是幫忙照顧。他們不仁,還想我有義嗎?

    既然我過得不好,爲什麼其它人可以過得幸福?要慘就一起慘,要死就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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