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查了你的血型等資料,拿回家給我們一看,跟我們當初失蹤的大兒子一模一樣呀。
我們老倆口自從在趕集的時候,把你弄丟了,就自責不已,找了三四年都沒有找到,這才漸漸死了心。
現在聽說有了你的信兒,不管是真是假,我們都要來看一看,如果真的不是,我們也能徹底死心了。”
聶北沒有阻止老太太“你弟弟”的稱呼,只是平靜的問老太太,可有他們失蹤長子,小時候的照片?
老太太搖頭道:“家裏當時窮得很,我和你爹也是爲了填飽肚子,才帶着你出來討生活,哪裏有錢去照相。不過我們帶來了和你爺爺的合照,那還是一個走江湖的洋師父幫着照的,你一看能明白。”
老爺子顫巍巍的從懷裏掏出一個玻璃相框,裏面是一張幾世同堂的黑白照片。
坐在最前面,正中間的老爺子,雖然頭髮花白,還留了鬍鬚,但是精神飽滿,雙眼有神,面帶慈祥的微笑。
聶北只是掃了一眼,便知道,這位老爺子,和他的確十分相像。
“老人家,這世上長得相像的人多了去了,你們不能光憑兩張相片,就認定我是你們失蹤的長子。”
聶北心裏冷靜着呢。
自從一年前,他開始暫露頭角,網上有他的視頻也不少。
如果這個老太太的小兒子真的在讀醫科大學,不可能現在纔看到他。
據聶北所知,現在很多中醫類的醫科大學,都拿他和人鬥醫的視頻來激勵後輩。
若早就知道他的存在,卻偏偏挑在今天前來相認,也是有趣。
經歷的事情太多,看的世間百態,千奇百怪。
他可不會被所謂的親情蒙了眼睛。
這對老夫妻出現的時機十分古怪。
還有一點,他的窺命術已經有所小成,居然也無法從兩人身上,看到關鍵因素。
這不是很奇怪嗎?
何況聶北對自己兒時的記憶十分清晰。
五歲前,和收破爛的爺爺相依爲命。
爺爺的確告訴過他,他們倆沒有血緣關係。
聶北是他在河邊撿到了棄嬰。
也就說,聶北一出生就被人丟棄了,並非是五六歲的時候。
五歲後,爺爺去世,他去山裏找喫的,遇到陳不凡。
從而也擁有了這身本領。
皮膚黝黑的老漢,看聶北絲毫不激動,更沒有與親人相認的激動,不由着急起來。
“娃呀,你若不信,我們,我們可以去做親子鑑定,我聽你弟弟說過,這東西最科學了,一驗血,就知道,你是不是我的兒子。”
聶北淡淡的說道:“那倒不急。我只想知道,若我是你們的兒子,你們有什麼打算?”
老太太立即激動的說道:“你這孩子,這話說得,你肯定是我們的兒呀,你和你爺爺長得一模一樣,這哪裏還用懷疑、我們這次過來,就是想帶你回去,認祖歸宗。”
聶北不動聲色,繼續追問:“不知道二位的祖籍在何處?”
幫着買了幾塊薄地,給安了家。雖然已經是自由身了,但念着東家的恩情,從你爺爺到我們這輩,一直都在爲東家做事。
我們剛成親那陣兒,你爹心大的很,不想一輩子給人養馬,想出去闖闖,但又怕得罪東家,就把我們娘倆一起帶上了。
原本我們聽說深市遍地是黃金,想去那兒打工賺錢,沒想到坐錯了火車,在火車上又被扒手偷光了錢財,只能在半路下了火車,那兒就是青荷市,當時還是縣城來着。
爲了攢夠去往深市的盤纏,我和你爹就做起了貨郎的生意,誰能想到,一次去趕集,就讓你被花子給拍走了。
我和你爹後悔莫及,四處尋找,都找不到你,心灰意冷,自責不已,也沒心思去深市了,又回了北國之地。
好在東家大度,沒有計較,依舊給我們活做,還出錢資助你弟弟上學。娃呀,你以後若認祖歸宗了,可要記着人家的恩情,好好回報呀。”
聶北哧然冷笑。
“先不說,我是不是你們的兒子,就算是吧,人家給恩的是你們,與我何干,我爲什麼要回報他們?”
老太太一愣,不解的說道:“我們是你爹媽,我們沒有能力報恩,這事情自然就落到晚輩的身上。你弟弟也答應,實習期結束,就回北國,去東家的私人醫院上班,你作爲兄長,理應起帶頭作用。”
聶北真是滿心膩味。
不知道,這又是哪位人物的手筆。
這次作的局,可真真是細密周到,連他暫時都看不出一星半點的破綻。
只是這位老人,未免太急切了些。
還沒確定他的真實身份,居然就想要從他身上撈好處了?
老漢注意到聶北臉上的嘲諷之色,趕緊攔住老太太。
他嘆了口氣說道:“老婆子,你別再說了。我們從來沒有盡過養育的責任,他長這麼大,還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現在突然讓娃盡孝,他怎麼肯?這也是人之常情。孩子,你的心情我們能理解。
既然你不願意認我們,那我們就走了。我們原本收到你弟弟的消息,也是一時太過着急,沒有考慮周全。你孃的本意,不是想佔便宜,就是想讓你知道,你不是孤兒,你有家人,希望你能回家,全家團聚。
我們老倆口百年後,也能跟你爺爺交待了不是。當初把你弄丟了,回去被你爺爺好一頓收拾,他老人家臨去世前,還拉着我的手唸叨,讓我們一定要把你找回來呢。”
老太太立即紅着眼淚,又開始抹起眼淚,贊同老漢說的話。
聶北覺得自己倒是輕看了這兩位。
老太太看似沒腦子,不過這個老頭卻是很聰明。
先讓老太太試探他是否重親情的人,如果是,那自然最好。
發現他不是好說話的人,對所謂的爸媽也沒有多少感情,立即就來打感情牌了。
“說了這些話,還不知道二位老人尊姓大名呢。”聶北淡淡的岔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