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小護士提醒,或許夏苒苒都不會感覺到自己手臂上有傷,也不會感覺到手臂上的疼痛。
等到處理過傷口後,林喬走進來。
夏苒苒擡頭看過來,“霍景深那裏怎麼樣了?”
林喬說:“已經從手術室出來了,我剛問了,已經構成了二級燒傷了,現在轉到了普通病房,人還沒醒。”
夏苒苒直接站了起來,就朝着外面走。
“你去幹什麼?”
“我去看看。”
林喬攔住了夏苒苒,“你現在不能過去。”
“爲什麼?”
“因爲霍夫人在。”
林喬的這句話,讓夏苒苒停下了腳步。
付靜嫺在現場。
她現在過去,已經可以預想到,付靜嫺口中會說出怎麼樣難聽的話了,只是,她現在縮在辦公室裏,心中也難安。
她說:“就算是她在,我也要過去。”
她沒有別的選擇,她必須要去。
因爲躺在病牀上的人是爲了她而受傷的霍景深。
林喬跺了跺腳,“那我跟你一起過去!”
夏苒苒來到了病房門口,能聽見裏面隱約的說話聲。
秦筱雅扶着付靜嫺站在門內,“嫺姨,你千萬別看了,太……我都不忍心了,看着都覺得疼……現在景深還是處於半麻醉的狀態,要是清醒了,那肯定是要疼死個人了!”
付靜嫺緊緊地攥着自己的手指,眼神中似是有淚光閃爍。
秦筱雅嘆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犯了什麼小人,怎麼咱們家,接二連三的出現這種事情啊,先是芃芃,現在又是景深……”
她故意拖長了尾音。
這件事情的發生和她有關,只是,她也沒有想到,那人手裏的硫酸會失手!
她本就是想要藉此機會把夏苒苒的臉給毀掉!
男人都是視覺的生物,到時候看着夏苒苒被毀掉的臉,時間一長,也還是會厭棄的。
誰能想到,就在那千鈞一髮之際,霍景深竟然會向前幫夏苒苒擋住了那潑過來的硫酸!
她懊惱的同時,卻也無可奈何!
又有什麼辦法呢,既然事已至此,就只能是……換一個思路。
既然是夏苒苒沒有什麼損傷,那就把這些損傷,都讓付靜嫺誤認爲是她造成的!
付靜嫺握緊了拳頭,“是夏苒苒!夏苒苒就是一個掃把星!”
秦筱雅搖了搖頭,“不會的,嫺姨,芃芃的事可能是跟夏小姐有關,但是這一次,可是景深衝上去幫她擋了硫酸。”
“這還不是她的錯?那人是爲了芃芃報仇的,本來就該夏苒苒去受這一切!可卻讓我兒子給擋了!”
付靜嫺順着秦筱雅編織的這一條線,越想越氣,越是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把夏苒苒給碎屍萬段!
秦筱雅扶着付靜嫺,幫她拍着背,“嫺姨,你可千萬彆氣了,別把身體再給氣壞了,咱們先……”
她正說着,忽然看見了在門外的一個身影。
“夏小姐?”
這句話,讓付靜嫺陡然就擡起了頭,目光好似是淬了冷箭一樣直直的射向夏苒苒。
她猛地站起來,朝着夏苒苒走了過來,直接擡手就狠狠地給了夏苒苒一個巴掌。
夏苒苒這次沒有躲開。
付靜嫺是在發泄,她知道。
她本可以躲開。
林喬將夏苒苒拉到了一邊,“你怎麼能打人呢!這根苒苒有什麼關係,你要是怪,就該去怪那潑硫酸的人!”
秦筱雅說:“潑硫酸的人是芃芃的粉絲,就是爲了幫芃芃報仇的。”
夏苒苒可以忍受付靜嫺的巴掌,卻不能忍受一個賊在這裏喊着捉賊。
她冷笑着看向付靜嫺,“聽三嫂這意思,好像是不僅不追究,還要給那潑硫酸的人送一面錦旗了?”
“那肯定是不能的,他現在傷的可是景深!”秦筱雅說。
夏苒苒冷冷的說:“那你的話就是如果傷的是我,那就可以不用追究了?”
秦筱雅還沒說話,付靜嫺就截過了話頭。
“是!如果是你,那就是你自作自受!就是你的報應!”付靜嫺惡狠狠的說,“是你活該!”
夏苒苒看着付靜嫺的神情,忽然就理解了那些人的羣情激憤。
這幾天,她的確是根據朱美玲和夏夢詩被帶進警署調查而得知了真正的幕後指使者的真相,可是別人卻並不知道。
而且,這個幕後指使者,還站在付靜嫺的身邊,甚至是在霍芃芃的身邊挑撥離間!
夏苒苒向後退了一步,“我就是來看看霍景深,我看完就走。”
“你還有什麼資格看他!”付靜嫺站在門口,咬着牙,“你給我滾出去!我不允許你再走近一步!”
“讓她進來。”
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了,嗓音沙啞的開口。
秦筱雅一聽,急忙轉過身來撲到了病牀旁邊,驚喜的說:“景深,你醒了!你怎麼樣?我這就叫醫生過來!”
“不用。”
霍景深每說一個字,眉心都會蹙起來,彷彿是在承受着很重的疼痛。
“讓她留下來,你們都出去。”
秦筱雅問:“我可以出去,可是嫺姨……”
“媽,你也先出去,”霍景深的眼皮輕輕擡起,看向付靜嫺。
付靜嫺氣的臉色發青,“你都因爲這個女人落到了一身的傷,先是鞭傷,又是這樣嚴重的硫酸燒傷!你現在還讓她留下來,她難保會有什麼壞心思!”
“媽!”霍景深聲線拔高開腔,“這不是她的錯,這跟她都沒有關係。”
“都已經到現在了,你還幫她說話?!”付靜嫺點着頭,“好,好,你讓我出去,我出去!”
她直接轉身就走。
秦筱雅不想放霍景深跟夏苒苒兩個人單獨共處一室,但是付靜嫺都已經出去了,她也不能繼續待下來了。
她跟着付靜嫺出了病房門,“嫺姨,你真的放心啊?他們兩個……”
“我真是瞎了眼了!生了這麼一個兒子,現在還在幫她說話!”付靜嫺氣的咳嗽了兩聲。
秦筱雅急忙幫付靜嫺順着後背,“嫺姨,景深是被夏苒苒給迷住了,所以是非判斷的能力都沒有了。”
林喬從病房裏退出來,剛好聽見了秦筱雅的這句話,不由的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