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潯洲輕聲安撫着她,溫夏不聽,眼眶紅的越發厲害,有晶瑩的水霧在她的眼眶中凝聚,慢慢順着臉龐滴落。
“你讓我怎麼不急,那是我爸爸。”
“我知道,好歹你也得穿上鞋子,這般急匆匆的出門,會讓你爸爸更加擔心的,我陪你去,放心吧。”
顧潯洲刮刮她的鼻子,在她脣上輕輕親了口,溫夏的情緒跟着穩定下來了點,重重點點頭,順從的坐下穿鞋。
剛纔她太過着急,差點光着腳跑出去。
顧潯洲說的沒錯,現在着急也沒用,父親既然已經送到了醫院,肯定是在搶救,去的早了,狀態不好,也是讓哥哥更加擔心。
雖然心裏在不停的勸說着自己,但溫夏還是很着急。
快,再快點。
“媽咪。”
恆恆跑了過來,緊緊的抱住她的腿:“媽咪要去哪兒,恆恆也去。”
“你別去了,在家裏吧,媽咪得去醫院看你外公,他生病了,情況很不好,媽咪沒心思照顧你的。”
溫夏輕聲說着,抱住恆恆,將臉龐貼在他的臉上蹭了蹭。
孩子身上獨有的奶香味,讓她的神經跟着放鬆些許。
“媽咪別擔心,外公會沒事的,恆恆在家裏等着媽咪。”
恆恆低低的說了聲,小手懂事的揉着溫夏的臉頰,溫夏的眼眶一酸,連忙不動聲色的抹了抹眼淚。
對,她父親會沒事的。
“小嫂子,你放心去吧,我給你帶着恆恆。”
顧逸墨的聲音跟着傳來,溫夏擡頭看了眼他,滿眼感激:“那就謝謝你了。”
“謝我做什麼,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人。”
顧逸墨低了頭,溫夏看不清他的表情,乾脆不再多說,跟着顧潯洲出門。
時間就是生命,不能耽誤。
知道溫夏着急,顧潯洲讓司機將油門踩到了底,一路飆車,本來十幾分鐘的路程,硬是隻跑了不到十分鐘。
“到了。”
顧潯洲拉着溫夏下車,直奔急救室而去,邢川剛纔給溫夏發了信息,他就在急救室外的長椅那裏。
兩人趕到的時候,邢川正坐在長椅上抓着頭髮。
他用的力氣很大,手背上青筋爆發,在他的對面,葉雪心靜靜的靠牆站着,低着頭,滿臉委屈的模樣。
溫夏和顧潯洲過來了。
“哥。”
溫夏喊了聲,掃了眼葉雪心那委屈的神情,這時候顧不上那麼多,輕聲問道:“爸爸的病情怎麼樣了?”
“還不知道。”
邢川擺擺手,陡然看向對面的葉雪心。
“說了讓你照顧我父親,你不聽,糰子都被送到了學校,你還要做事業,我邢家的錢是不夠你用的麼,你就是這樣做事業的?”
他的聲音很大,在整個走廊上回蕩着,葉雪心的身體瑟縮了下,更加委屈的低頭。
“對不起。”
“說對不起有什麼用,你就是個惹事精,當年你害的我們邢家差點家破人亡,害的妹妹和爸爸都先後出事,現在又差點剋死爸爸,葉雪心,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怎麼這輩子都欠着你的,讓我來還債嗎?”
邢川怒吼着說完,葉雪心的身體劇烈顫抖了下,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她的眼眶紅了,有水霧在眼眸中凝結,眼淚順着臉龐慢慢滑落。
邢川再次怒吼了聲,葉雪心怎麼能受得了這個委屈,捂着嘴跑了出去,肩膀聳動的厲害,身體都在顫抖着,一看就是哭的厲害。
“潯洲,快去將她帶回來。”
溫夏無奈的說了聲,顧潯洲點點頭,紀查早已識趣的追了出去,有他在,葉雪心不會出事的。
現在最重要的是邢冽。
顧潯洲不走,溫夏也看到紀查跟着追了上去,心中放心很多,拉着顧潯洲在邢川對面的長椅上坐下,眼神焦灼的看着邢川。
“哥,到底怎麼回事?”
“唉,造孽。”
邢川嘆了口氣,將來龍去脈給兩人解釋清楚。
邢冽的身體自從巴黎回來後,給溫夏的母親,也就是秦若祭拜後更加差勁了,以前好歹能照顧自己,現在走兩步就會頭暈目眩。
他開始還瞞着邢家的人,不讓僕人說出來,後來喫飯的時候終於沒忍住倒在地上,邢川這才知道父親的身體已經虛弱到了這個地步,立刻着急的請來醫生,給邢冽診斷,得到的結果讓人大喫一驚。
邢冽已經病入膏肓了。
腦部有淤血,腦血管堵塞,隨時有腦溢血的風險。
病到了這個地步,不是一朝一夕能好的,邢川專門請了護工過來照顧邢冽,還讓葉雪心在家裏全職照顧。
可誰想到,他今天剛去公司,沒多久就接到了邢家管家的電話,說老爺子昏迷在地上,急忙回來,將邢冽送到了醫院。
再就是溫夏和顧潯洲來的時候這樣了。
溫夏聽完,氣的劇烈呼吸着,胸膛跟着猛然上下起伏。
“哥,你怎麼不告訴我?”
她憤怒的瞪着邢川,生氣的說道:“若是你早點跟我說,我也能抽出時間照顧爸爸,爸爸的身體這樣,身邊不能缺人的,那些護工幹什麼喫的?”
“爸爸不讓我和你說。”
邢川無奈的嘆息了聲:“他說你和潯洲好不容易和好,就不要再勞煩你了,至於那兩個護工,哼。”
他沒說下去,只是冷冷的看着走廊盡頭。
葉雪心已經被帶回來了。
溫夏和顧潯洲順着他的眼神看去,剛好和葉雪心對上,她的頭髮凌亂,臉上的妝容也哭花了,看上去像是落魄悽慘的小貓。
難道又是她害的?
兩人心中猜測,轉眼看向邢川,邢川沒解釋什麼,只是起身走到了葉雪心旁邊,手掌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
“葉雪心,你說,你自己說,爸爸出事的時候,你都在做什麼?”
他用的力氣很大,幾乎要將葉雪心掐死,葉雪心重重的咳嗽了幾聲,臉龐跟着漲紅了,眼看要出人命,溫夏連忙讓顧潯洲制止了他。
“哥,有話慢慢說。”
溫夏的話起了作用,邢川鬆開了葉雪心,葉雪心一下子落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眸光中露出兩分恐懼。
“你說吧。”
溫夏盯着她,眼神清淡:“能讓哥哥這樣生氣,葉雪心,你到底做了什麼?”
“沒,沒什麼。”
葉雪心不敢和她對視,身體慢慢往後縮了縮,視線剛好和溫夏對上,那般冰冷淡漠,讓她忍不住再次顫抖。
走廊上沒人說話,氣氛瞬間冰冷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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