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阿嵐剛從鬼門關上回來,她的心情不太好,你多理解理解,別跟阿嵐一般見識,回頭我再說她。”
溫夏點點頭,手指緊緊攥住。
她心裏不好受。
病房門重重關上,連帶着周圍的牆壁都跟着被震動了下,溫夏垂下眼睛,剛走兩步,就被顧潯洲緊緊抱住。
他的懷抱溫暖有力,將她心底的寒冷都給趕走不少。
“潯洲,我們走吧。”
溫夏輕輕吸口氣,勉強對他展出個笑容,顧潯洲拍拍她的腦袋,帶着她往外走。
回到顧家大宅後,溫夏的心情始終好不起來,恆恆聽到她回來,飛一般的撲到了她身邊,緊緊抱住她的大腿。
“媽咪,你怎麼回來的這麼晚呀。”
對上恆恆那可愛的笑容,溫夏的心情都跟着好了點,周圍的環境似乎也跟着明亮起來,她輕輕笑了笑,在恆恆的臉頰上吻了口。
“因爲媽咪和爹地去看你表姨了。”
“表姨?恆恆有表姨嗎?”
恆恆越發疑惑,緊緊捏着溫夏的衣服,輕聲嘟噥道:“自從媽咪回來,恆恆多了好多親戚,有外公,有表姨,恆恆都記不住了。”
“慢慢會記住的。”
溫夏牽着他的手往二樓走,先去看邢冽,邊笑着說道:“過幾天媽咪帶你去見你姨姥姥,她是你表姨的媽咪噢。”
“好。”
恆恆軟糯回答着,嘰嘰喳喳的問着溫夏其他問題,溫夏不停回答着,心底的陰霾也跟着慢慢的淡化。
顧潯洲跟在兩人身後,眸光溫熱。
孩子是最好的調和劑。
有恆恆在,原本他需要很費力氣才能幫溫夏的心情調節好,恆恆三兩句就勸說好了。
溫夏開心,他的心情也跟着明朗。
接下來的兩天,溫夏時不時的都會去醫院看望簡霧嵐。
簡霧嵐的身體恢復的很慢,她第一次有孕就流產,對她的影響很大,好在醫院的醫生們醫術精良,簡夫人也給她用了最好的藥,總算能調理回來點。
不過她還是不肯見溫夏。
每次溫夏來,哪怕提着很多禮品,簡霧嵐都不會給溫夏好臉色。
溫夏也不泄氣,接着提着禮品來看她,簡霧嵐不趕她的時候,她也會小心的陪着簡霧嵐在病房裏聊天。
這般卑微模樣,讓顧潯洲看的心疼。
中午,溫夏又準備了禮品往醫院去。
“夏夏,別去了。”
顧潯洲輕輕在她的臉上親了口,手指捏捏她那光滑的臉蛋,心疼的說道:“她又不給你好臉色,你何必去受氣。”
“還不是你們顧家的人惹下的麻煩。”
溫夏嗔怪的看着他,將他的手拍開:“顧逸墨跑了,我們再不管不問,阿嵐心裏有多難受?再說她失去了孩子,我還怕她想不開。”
說着說着,溫夏的眼神暗淡了些許。
懷孕的時候整個人的身體激素都會跟着變化,若是驟然將孩子打掉,她的身體肯定出問題,甚至容易產後抑鬱。
簡霧嵐在打胎前就鬧着要自殺,打胎後說不定心裏更難受,那種委屈就像是積壓在她心頭的沉重壓力。
若不讓她宣泄出來,只怕會出大問題。
“那去吧。”
提到顧逸墨,顧潯洲也沒了脾氣,低聲說道:“你注意點,不要受氣,我心疼。”
溫夏被他的話哄得心裏甜蜜蜜的,在他的臉頰上親了口,笑着出門。
她得去醫院了。
車子開到市中心醫院,溫夏提着燕窩和紅棗直奔婦產科病房,簡霧嵐的子宮受到了損害,得多喫點補品。
還沒進病房,就聽到裏面傳來簡霧嵐壓抑的哭聲,還有些別人的聲音,很是嘈雜。
溫夏微微蹙眉,放慢了腳步。
“外公,你得給我做主啊。”
簡霧嵐哭着說道:“若不是她,我也不會到現在這個地步,我還沒嫁人呢,名聲都被毀掉了,也不再是清白之身,我不想活了。”
“別哭,外公幫你懲罰那小子。”
一個老人的聲音響起,中氣十足,溫夏心頭不知道怎的,突然漏跳一拍。
是秦正雄麼?
她嚥了口口水,莫名有些緊張,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進去,病房的門就在這個時候被推開了。
出來的是個女人,看上去大概有四五十歲的模樣,頭髮有些花白,但是皮膚保養的很好,穿着打扮也算貴氣。
溫夏本是靠着病房門口偷聽的,沒防備會開門,身體一個趔趄,連着後退兩步才站定了腳。
“你是?”
女人打量了下她,笑着說道:“你就是溫夏吧?”
“對,請問您是?”
溫夏小心的問道,女人擺擺手,熱絡的拉着溫夏進去:“論輩分,我是你大舅媽,剛纔才聽阿心念叨過你,沒想到出門就碰到了正主,走,我帶你進去認親。”
溫夏就這般稀裏糊塗的被她拉了進去。
認親?
想到簡夫人說過的話,溫夏更加緊張。
簡夫人小名叫阿心,能這麼稱呼她的,只有秦家的人。
聽簡夫人說過,她們姊妹兄弟總共四個人,母親秦若是老三,上面有兩個哥哥,簡夫人是最小的妹妹。
按照輩分來算,就是大舅二舅和姨母。
溫夏心裏默默的想着,被大舅媽拉進了病房,擡眼就看到秦正雄和兩個年齡足有五十歲的男人靠窗坐着,簡夫人和另外一個女人並排。
那個女人也保養的不錯,應該是二舅媽。
溫夏進來,大家的臉色都還好,唯獨秦正雄和簡霧嵐的臉沉了下去。
“讓她進來幹什麼?”
簡霧嵐死死的皺着眉頭,捂着腦袋喊道:“我不要見她,你們讓她出去!”
“阿嵐,別沒禮貌。”
秦老爺子點點柺杖,簡霧嵐立刻閉上了嘴,滿臉委屈,眼裏含着兩包眼淚。
簡夫人在旁邊默默的給她擦淚。
溫夏硬着頭皮上前,輕輕的給秦老爺子行禮道:“外公好。”
“別。”
秦老爺子重重的咳嗽了聲,冰冷說道:“你媽媽姓溫,不是我女兒,我也沒你這麼大的外甥女。”
一句話將整個病房的氣氛都給冰凍冷凝,溫夏尷尬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底跟着慢慢變冷。
難怪母親不帶她回去。
“既然如此,那溫夏先告辭了。”
溫夏將禮品放到旁邊的桌子上,轉臉看向躺着的簡霧嵐,聲音更加冰冷:“阿嵐,雖然是我帶你和顧逸墨認識的,但後來我出國了足足五年的時間,你們怎麼發展都和我無關,若你還想不清楚,我也不會再來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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