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潯洲的手指輕輕掠過溫夏的頭髮,感受着指尖的柔軟絲滑,他在她的臉頰上輕輕的親了口。
“有什麼事情想做的,我幫你吩咐。”
“讓紀查將我母親的日記拿上來吧。”
溫夏低聲說道:“我爸爸似乎是喫膩了蛋黃醬,我想做母親以前給他做過的玫瑰魚鬆喫,醫生和護工也說過,他能喫點食物了,不過主要還是喫流食的好。”
畢竟邢冽現在連自主咀嚼都不會,若是不喫流食,恐怕會卡住他。
但玫瑰魚鬆不會。
溫夏小時候喫過母親做的玫瑰魚鬆,當時她纔不到四歲,記憶裏母親怕其他肉不好消化,特意選了魚肉來做,還將魚刺都給耐心的去除掉了。
去了魚刺後,母親還很認真的將剩下的魚肉反覆捶打,這樣的魚肉別說吃了,就是直接嚥下去都行。
這樣的魚肉,父親喫也沒問題。
“好,讓紀查拿上來。”
顧潯洲加大了點音量,不遠處的張媽聽到,連忙點頭去做,他則抱緊了溫夏,帶着她往一樓客廳走。
他的速度有些快,步伐很大,溫夏被他帶着走,沒兩步就到了沙發上,被他重重的按在了上面。
她有些茫然的看向他。
“怎麼了?”
“心疼你。”
顧潯洲的手指輕輕掠過她的臉頰,眼眸緊緊的盯着她:“我心愛的女人,怎麼能被人隨意冷落嫌棄?”
他的聲音霸道冰冷,溫夏不知道說什麼好,死死的捏住手指。
她的心最柔軟的地方被他擊中,慢慢的軟下去。
“潯洲。”
“噓。”
顧潯洲在她紅潤的脣上親了口,笑了笑:“別想那些人了,她們不知道珍惜你的好心,是她們的錯。”
這幾天溫夏一直往醫院跑,流水般往裏面送東西,可從沒見溫夏笑着回來過,他也能猜出來幾分。
簡霧嵐肯定是將對顧逸墨的氣灑到了她身上了。
從心裏說,顧潯洲並不認爲溫夏和他該爲了顧逸墨的事情承擔責任,顧逸墨和簡霧嵐都是成年人,彼此該對自己的行爲負責。
可溫夏不這麼認爲。
她對簡霧嵐有愧疚心,想彌補簡霧嵐,顧潯洲就隨着她去。
但他也會心疼。
“知道了,我不會再去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了,你放心。”
提到簡霧嵐和醫院,溫夏火熱的心就跟着冷了下去,輕輕推開顧潯洲的手,捏了捏臉頰,微微閉上眼睛。
她有點累了。
顧潯洲理解她的心情,在她旁邊坐下,輕輕攬住她的肩膀。
就在這時,恆恆歡笑着跑來。
“爹地,媽咪!”
他圓潤的臉上滿是笑容,溫夏勉強打點起精神,微笑着看向他。
“怎麼了?”
“我和糰子明天要一起去迪士尼。”
恆恆眨巴着眼睛滿臉期待的看着溫夏:“媽咪不是答應了嗎,要帶着我去玩兒,糰子也很想去,我就自作主張讓她跟我們一起啦。”
溫夏無奈揉揉眉心。
“你跟你舅舅說了嗎?”
“說了,舅舅也讓我帶着糰子出去玩兒,還說玩兒多久都行,只要晚上將人送回去就好。”
恆恆說完,熟門熟路的拉着溫夏的手撒嬌:“媽咪,你就讓小糰子去吧,她天天一個人在家裏很悶的。”
一個人?
注意到恆恆的話,溫夏心裏略有些怪異的感覺,但也沒多想。
“耶,媽咪萬歲!”
恆恆歡呼了聲,飛快的往外跑。
看着他的小身板靈活的上樓,溫夏的手緊緊的攥住,什麼都沒說。
旁邊的顧潯洲微微眯起眼睛。
他的臉色不對,溫夏有些好奇的輕輕捏捏他的手。
“怎麼了?”
“沒什麼。”
顧潯洲回過神來,在她鼻子上颳了刮,低聲說道:“明天我要去集團開會,不一定能陪你們,我儘量騰時間。”
“沒關係,你若是忙就別來了。”
溫夏倒是很理解,淡然道:“還有我的設計,唐雪山那裏雖然壓住了楊桃她們,但我還是有點擔心,你明天讓紀查去公司調查下,看我不在的時候有沒有什麼不和諧的聲音。”
“好。”
顧潯洲答應下來。
兩人都沒了話,在沙發上彼此緊緊的擁抱着,感受着彼此的體溫。
第二天下午,溫馨開車帶着恆恆去邢家大宅。
自從邢冽出事後,她從沒來過這裏,車子停下後,恆恆開心的往裏面跑,她的面色有些複雜,慢慢跟在後面。
恆恆已經興高采烈的喊門了。
“小糰子,快開門,我帶我媽咪來了。”
“來啦。”
裏面傳出來小糰子熟悉的軟糯聲音,溫夏笑着看着她喫力的扭着小身體開門,在她的身後,別墅的保姆飛快的跑來。
“哎喲,我的小祖宗啊,你怎麼自己來開門了,碰到了手怎麼辦?”
“我等不及要見恆恆哥哥了。”
小糰子低聲說完,視線掃到站在恆恆身後的溫夏,猶豫了下,低着頭走到她面前。
“姨母好。”
“糰子乖。”
溫夏揉揉她的腦袋,將準備好的小禮物遞給她,“你爸爸呢?”
“爸爸在書房,馬上來。”
小糰子帶着溫夏和恆恆往裏面走,沒走兩步,就見邢川從二樓下來。
“夏夏,你來了。”
“嗯,我來接糰子。”
溫夏淡淡的敷衍了聲,視線在邢家大宅中掃過,有些疑惑道:“葉雪心呢,怎麼不見她出來?”
自從邢冽住院,她就沒再喊過葉雪心嫂子,都是直接喊名字。
不過她和葉雪心也相差不了幾歲。
邢川的眉宇間閃過一抹不自在,隨即很快掩飾了過去,輕輕擺擺手道:“沒什麼,她身體有些不舒服,我讓她在樓上休息呢。”
原來是這樣。
溫夏點點頭,不想再多說什麼,拉着小糰子和恆恆就走。
“哥,你放心吧,晚上八點前我會將小糰子送回來的,晚飯就跟着我們喫。”
“行。”
邢川應了聲,親自將溫夏和小糰子恆恆三個人送到門口。
三人要上車了,他猶豫片刻,輕聲喊住了溫夏。
“夏夏,你還生哥哥的氣麼?”
他的眼神深邃溫柔,溫夏沒說什麼,搖了搖頭。
“哥,都過去了。”
“真的過去了麼?”
邢川嘆息了聲,將車門幫她們關上。
車子發動,溫夏逐漸看不到邢川的身影,她捏住了手指,任由眼眶中那酸澀的感覺慢慢蔓延。
有些事情,一旦錯過了就是永恆。
幾分鐘後,溫夏帶着恆恆和小糰子到了迪士尼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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