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你走吧。”
“怎麼,連對我懲罰都沒心思了麼?”
“對。”
他不想再看簡霧嵐一眼,將手中的酒水一飲而盡,盯着溫夏的方向,像是在對簡霧嵐說,也像是在對自己說。
“不要傷害她。”
簡單的五個字,透着無盡的複雜感情,簡霧嵐深深吸了口氣,手指死死的捏着,猛然轉臉看向他。
“我走了。”
她沒回答,顧逸墨苦澀一笑,將杯子放下。
簡霧嵐還是放不下。
他也是。
顧逸墨沒注意到的是,簡霧嵐轉身走向溫夏,她的手指死死的握着,指甲重重的刺入掌心,帶來撕裂般的劇痛。
“溫夏,你狠。”
她一邊走,一邊低低的說着,眼淚慢慢從臉龐上滑落。
不會讓你好過的。
絕對不會!
溫夏和顧潯洲正在說話,似乎心有所感,擡眼往簡霧嵐的方向看去,但來參加生日宴會的人很多,她只看得到層層疊疊的人影。
“怎麼了?”
顧潯洲在旁輕聲詢問,她疑惑的收回視線,搖了搖頭。
“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有些不對。”
“別多想,我在你身邊。”
顧潯洲點點她的額頭,溫夏默然,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嗯,我知道。”
她這般小鳥依人,顧潯洲的心裏暖洋洋的,輕輕抱住她的肩膀,正要和她再說兩句私密話,轉眼就見簡夫人帶着簡霧嵐過來。
簡夫人的臉上還帶着討好的笑。
她到底是溫夏的姨母,是溫夏母親的親妹妹,溫夏不好不給她面子,又不想特意招待她,乾脆慵懶的靠着顧潯洲不起身。
“姨母,我身體不舒服,就不起來了。”
“沒關係,你身體要緊。”
簡夫人笑眯眯的看着溫夏,在她和顧潯洲的對面帶着簡霧嵐坐下,保持一定距離,又不過分的疏離,是個恰到好處的位置。
溫夏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話裏有話。
“姨母,你有事直說吧。”
她不想和簡夫人虛與委蛇,還不如開門見山,跟着假笑敷衍,實在是讓她累的厲害。
沒想到溫夏這樣直白,簡夫人尷尬的笑笑。
“是這樣的,阿嵐想來和你說點私房話,但總有點不好意思,我想你們是姐妹,有什麼不好的解不開的,就帶她過來找你。”
“噢?”
溫夏轉眼看向旁邊默不作聲的簡霧嵐,眉頭不可察覺的挑了挑。
簡霧嵐想通了?
還是迫於顧氏集團或者金礦之類的低頭了?
她的視線死死的鎖在簡霧嵐臉上,簡霧嵐若有所感,擡頭默默的和她對視。
“表姐,過去是我錯了,對不起。”
話音落地,溫夏慢慢坐直身體。
“你真的想開了。”
“嗯,是我的錯。”
簡霧嵐擡眼看向她,眼睛紅紅的,似乎隱含着點點水光,接着說道:“當初我剛失去孩子,又被顧逸墨嫌棄,那種被愛人拋棄的滋味很不好受,我心裏像是瘋了一樣,明知道不該怪你的,可我就是想朝着你發泄,將你當作假想敵。”
“溫夏姐,對不起,是我配不上你對我的好,那時候你還不停的給我道歉,我就一直暗示自己,說我想的就是對的,你就是對不起我。”
說到最後,簡霧嵐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她不怪簡霧嵐了。
曾經簡霧嵐是個很活潑的姑娘,她還記得自己剛出國的時候,簡霧嵐依依不捨的送她走,還給她送了好多小喫。
她在國外的時候,簡霧嵐也對她很好,跟她一直都有聯繫,只是後來她跟着瑪格大師閉關學習,逐漸淡了聯繫。
而且愛情是最容易讓人衝昏頭腦的。
罷了。
溫夏擡眼看向簡霧嵐,對她笑了笑。
“你能想通了就好,阿嵐,其實好男人還很多,不要將眼光侷限在逸墨身上,回頭我給你介紹更好的。”
“嗯,謝謝溫夏姐。”
簡霧嵐答應了聲,小心的和溫夏繼續聊天,她想刻意討好溫夏,說的都是溫夏感興趣的話題。
溫夏也有意迎合她,兩人談的還算開心,至少臉上都帶着笑容。
旁邊的簡夫人笑眯眯的看着,輕輕拍拍手。
“哎喲,這不就好了。”
“是好了。”
溫夏看了眼她,若不是看在她是自己姨母的面子上,必然讓她走人,但今天是她的生日宴,她不想搞事情。
簡夫人沒在意她的眼神,招手讓簡致遠一家人過來。
“夏夏,他們一家也都有歉意,我趁着今天將他們叫過來,讓他們給你道個歉,不求你能原諒他們,只求別……”
“讓他們走。”
溫夏斷然打斷了簡夫人的話。
她的神色冷冽,如同寒冰一般,簡夫人呆楞了一下,小心的看向她。
“夏夏?”
“我不會原諒他們,也不想和他們有任何交集。”
溫夏擺擺手,轉臉和顧潯洲說話,不再看簡夫人,簡夫人尷尬的簡直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臉龐一陣陣的發燙。
她竟然被小輩嫌棄了。
這裏的人很多,簡夫人如芒在背,還得維持着得體的笑容,生怕別人看出來她和溫夏之間有了隔閡。
簡霧嵐知道她的心思,輕輕拍拍她的手背。
“媽,你先去跟外公聊聊天,我和溫夏姐說兩句就去找你。”
“欸,好。”
女兒給自己臺階下,簡夫人不敢耽誤,起身匆匆離開,簡霧嵐正要和溫夏打招呼,就見紀查過來匆忙的給顧潯洲彙報。
“總裁,市長來了。”
“我去迎接。”
顧潯洲隨口回了聲,看向溫夏。
“夏夏,你要去麼?”
“我不想跟他打交道。”
溫夏搖搖頭,眼眸中滿是嫌惡。
京城如今的市長姓張,是個慣會拜高踩低的人,當初她在大學的時候,他還去大學裏面演講過,見她有幾分姿色,曾經對她暗示過。
好在那時候謝藝還在,幫她擋了下來。
後來她和顧潯洲談了戀愛,張市長知道後第一時間給她送了二十萬,閉口不提當初演講的時候的事情,只當認錯了人。
他的錢,溫夏沒收,顧潯洲也不知道,但她從此在心裏記住了這個市長。
“那我自己去。”
顧潯洲沒問爲什麼,眉眼中滿是寵溺,在她的脣上輕輕親了口,低聲說道:“等我和市長說完話就回來找你。”
“好。”
溫夏笑了笑,看着他出去。
他走後,溫夏打了個呵欠,有侍應生拖着托盤過來,簡霧嵐順手從托盤上拿了兩杯牛奶,放到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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