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方面？”
“出讓。”
“維維克和董事會在談，具體的不知道，只說要爲大家爭取最大利益。”
“谷歌對格林多興趣不大，我想拉維維克來谷歌也得等幾年了。”
“谷歌最好別摻合，店大欺人，我那點兒股票期權還想多掙點錢呢。”
喬治嘿嘿笑了幾聲，“主要是和谷歌的戰略部署不符，而且我剛剛升職，想改革重組，暫時不能聘任新人。”
“哎？你不是剛剛把貝拉推薦去了？”
“高層，不能聘任高層。”
“哦。”靄青看着喬治，想不到他還挺牛，她擡手把喬治搭在額頭上的一卷頭髮縷了縷，喬治扭頭親了親她的手指，靄青一收手，在喬治臉上抹了一片白麪粉。
靄青哈哈笑了，“哎喲，對不起，”
話未說完，被喬治的吻堵住了。
靄青唔唔了兩聲，進入七個月後，兩人少了很多的親近，懷第二胎不像生傑傑時那般小心翼翼，知道不會傷到肚子裏的孩子，只不過是身體越加的不方便，靄青自己有需求，喬治更是。
好在喬治很有創意，儘量讓靄青輕鬆舒服，當然每日的腳按摩腿按摩腰按摩都是少不了的。
“生了妮娜後，咱們就是一兒一女，中文裏是個好字，我想，嗯，見好就收。你覺的呢？”
喬治看着靄青，“一兒一女是好？”
靄青在喬治手心裏寫着，“這是女，這是子，合起來是另一個字，就是好。”
“神奇。”喬治一頭霧水，忍着癢，說了一句最不走心的話。
靄青笑了，放下喬治的手，結婚這麼多年，靄青多次嘗試，喬治始終對中文中國歷史文化都沒有興趣，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吧。
不過靄青改變不了喬治，對自己的孩子還是有主動權的，對傑傑，靄青用的是雙語，英文不用擔心，有喬治這個爸爸，中文說多了，靄青知道傑傑也能聽懂，和媽媽視頻聊天時，傑傑對姥姥的反應能證明。
只不過傑傑還不會說話，醫生說有些男孩子晚，不用擔心。
“餓了吧？喫飯嗎？”靄青的肚子裏都是妮娜的地盤，胃裏裝不下多少東西，她已經習慣多餐少喫，廚房新烙出的餡餅香味又讓她餓了。
“不餓，在公司喫過了，不過，可以再喫一頓，”喬治擡手看了看錶，“剛纔的運動讓我又有了食慾。”喬治朝靄青狹了狹眼。
“那你去喫，我來喂傑傑。”靄青裝作沒看見。
“這個年齡，他可以自己抓着吃了吧？”
“我們傑傑都會用勺子了。”靄青白了喬治一眼，這個爸爸當的。
她把餡兒挖出來，餵給傑傑，不過小孩子不喜歡韭菜味道這麼重的食物，推開靄青的手，自己抓着麪皮啃。
喬治陪着靄青吃了一個餡餅，“我和凱文約好去跑步，你裝幾個餡餅，我給他帶過去。”
“韭菜的？你肯定？凱文好像只喜歡牛肉餡兒的。”
韭菜這東西，只有從小培養出來的中國胃才適應當菜喫，其他的烹飪裏韭菜只是調料。
喬治想了想不很確定，“噢，那就讓他等着下次有牛肉餅吧。”
格林多賣了，維維克和幾個技術骨幹被買方公司接收成爲員工，合同上說至少兩年內不得跳槽，其餘的格林多人就自謀出路吧。
靄青呢，也去買方公司，只不過是三個月的臨時工，交接財務。
“其實，”維維克的眼睛避開靄青的肚子，“是照顧你這特殊情況，他們不能解僱孕婦，三個月或者到你生產，也不要求你坐班，輕輕鬆鬆，對吧？只不過，是你的期權，百分之五十要三個月以後才兌現。”
真是喫飽撐的，靄青搖搖頭，我還能跑了？我這樣子也不會去找新工作，肯定好好的把財務交接清楚的。買格林多那麼多錢都花了，在我這點期權上唧唧歪歪的小氣，真是不懂。
“我能理解。”靄青謝了維維克的談判結果，聊了兩句新的公司，握手告別。
靄青今天來辦公室一趟，籤文件，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和同事們告別，格林多走到今天，也算是一個喜劇結尾吧。
這筆交易已經有了報道，主要是因爲買方的名氣，靄青在新聞裏沒有看到具體格林多賣了多少，信息保密。
格林多內部消息裏也是保密，除了成交金額，其餘的都是公開信息，誰被買方接收，所有人拿兩個半月工資的遣散費，期權到期的全部現金買入，等等。
說到底，就是錢，靄青算了算，自己到手的有十二萬了，兩年在家不工作足夠了。像她這個文職人員都拿到了這麼多，其他老員工和技術人員就像發了一筆小橫財，負責發工資的靄青知道的一清二楚。
打眼看去，辦公室裏同事們個個臉上笑開了花，看來大家都非常滿意，約着去嗨皮一下。
靄青不能喝酒，推辭了，老闆杜芒搬着靄青的紙盒子，送到車的後備箱裏，兩人幾年一起工作，配合默契，今天雖然不是最後一天，以靄青的狀況，再見面的可能性不大。兩人相擁告別，記下對方的私人信箱地址，臉書號，領英號，日後保持聯繫，相互關注。
開着車回家，靄青莫名的有些傷感，和在紅石不一樣，九個半女人天天在辦公室一起上班，一起午餐，嘰嘰喳喳的無所不聊，可離開時，靄青沒覺得任何留戀，除了貝拉，和其他人沒有聯繫。
相比格林多，靄青多是遠程工作，因爲發工資，每個人的職位名字甚至家庭住址都非常熟悉，只不過辦公室一半的人靄青都沒有見過面，更甭提其他辦公室的人，還有印度分公司的人，熟悉的沒有幾人。
可靄青卻很留戀格林多，可能是因爲靈活變通的工作環境，靄青不知道將來還能不能有這樣的機會。可能是因爲最後的這十幾萬收入，不會不會，靄青敲着方向盤，“我應得的！”
或許是因爲答應喬治要做家庭主婦，或許是將要出生的女兒，或許是自己一人承擔起一兒一女的養育責任。
很多的變化，太多的未知，才讓人留戀過去的穩定吧。靄青點點頭，她已經不是剛來美國時那個懵懵懂懂的年輕女孩了。她有自信，甭管什麼情況，她都有能力駕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