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中將這丫頭的死一筆帶過,好像是爲了保護安氏母女。而“雍子衿”非但沒有半分感恩之心,還說下人爲了主子而死是天經地義。
在雍家的時候,她對小桃也非打即罵。
後者顯然有些不大習慣小姐這樣溫柔,有些不知所措,緊張地嚥了嚥唾沫:“來、來不及了,求求小姐跟奴婢回去一趟吧!”
“好。”
雍子衿安撫地摸了摸小桃的頭,正打算回頭跟玄戩知會一聲。
卻見男人步上前來,手臂輕輕把她往自己懷中摟了摟,聲線沉穩:“子衿別擔心,我陪你一同過去看看。”
原本對這件事心裏沒底的雍子衿,瞬間像喫到了一顆定心丸。
片時,雍府門口。
玄戩拿手頭最後一點銀子僱了馬車,一行三人以最快的速度趕來這裏。
“誒,這門怎麼鎖了?!”
小桃用力撥弄門環,格外急切地嚷:“有人嗎,有人嗎,快開門啊!二小姐就在門外,你們是想刁奴欺主嗎?”
院內傳來家丁們的腳步聲,可大門紋絲不動。
顯而易見,是連雍家大門都不放雍子衿他們進來的意思。
如今雍府後院錢夫人有子有女,一房獨大,下人們受了打點,自是知道該怎麼欺負人的。
“小姐……”
小桃癟了癟嘴,委屈得想哭。
沒想到雍家就連下人都能如此明目張膽地欺辱雍子衿,玄戩怒斥:“好一羣目中無主的家丁!”
說着就要提拳砸門。
另外兩人愣神的片刻,她已經彎腰從地上撿起一根細軟的樹枝,清了清嗓子:“開鎖,我是專業的。”
隨便一根樹枝鐵絲之類的東西在雍子衿手裏都是一枚聽話的萬能鑰匙。
“三、二、一!”
伴隨着“咔噠”一聲,大門內側的銅鎖墜地,正正好砸到了門縫處聽外頭動靜的家丁腳上。
他慘嚎一聲,坐在地上呲牙咧嘴再起不來。
雍子衿淡定地丟棄樹枝,拍了拍手:“這種鎖遇到真正的行家,就跟擺設沒兩樣。”
玄戩冷着臉邁入雍府,小桃目瞪口呆。
沒想到對安氏不甚在意的雍子衿竟來得這樣快,還帶着玄戩一道。
是來跟她們炫耀玄家平反的麼?!
夫人錢氏面色極其難看,帶領左右兩個丫鬟擋在他們面前:“我還以爲子衿已經忘了自己還有這麼一個孃家,自從出嫁之後,也沒見回來過幾次!”
“母親,您別這麼說。”
雍康的寶貝嫡女雍子寧則顯得端方溫和:“先前玄氏落難,妹妹或許是沒時間回來。如今皇上大赦天下,玄家已經平反,妹妹想帶郎君回來與我們同慶也是應該的。”
話裏話外,看似幫雍子衿說話,實則陰陽怪氣好不彆扭。
越過她們一行人趾高氣昂的身影,能看到身着素衣的瘦弱女人正跪倒在地。
——正是安氏。
安氏髮髻凌亂,雙手顫抖着支撐地面,渾身都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