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怎麼了?”
玄菽頭一次見打掃做飯時兄長不在廚房裏打下手,自然覺得莫名。
玄戩掀起眼瞼輕瞥妹妹,只是搖頭:“……我也不知。”
飯後,雍子衿對玄戩開口:“你今日在山中狩獵,想必不太清楚城中的事情。如今先帝因病駕崩,太子登基,決定今年也舉行科舉考試。”
“科舉?”
玄戩果然眸色炯亮,自信之餘是迫切的期待!
片刻後,他的目光又突然暗淡下來。沉默許久才上前捉住雍子衿的手,沉聲問道:“子衿,你可是得知恩科一事,所以心下不虞?”
“你是不是怕我像那背信棄義的陳世美,進京趕考之後便忘了本?”
“……”
以往都是雍子衿看透男人的心思,沒想到曾幾何時對方也這樣瞭解自己。
但她仍是搖頭,試圖將兩手抽回來:“怎會?”
玄戩所猜並不完全,自身又有難言之隱說不出口。莫名其妙的痛感哽在喉頭,竟是這樣難受!
“子衿!”
可玄戩非但不肯放開雍子衿,反而一把將她拽入自己懷中,一字一句地道:“苟富貴,勿相忘。從前我玄戩只是一屆窮苦獵戶,是你陪我歷經道阻且長。”
“就算、就算日後我做了皇帝,也只愛子衿一人!倘若我有朝一日背叛了你,便死無……”
想起劇情,雍子衿心下一緊。
她趕忙踮起腳尖捂住男人的嘴,輕輕嗔道:“誰準你發這種毒誓的?無論日後如何,只要你當下愛我的心不假,就足夠了。”
——如此,她就先陪着他。
有朝一日如果真頂不住原女主的女主光環,她也不會多做糾纏,安安靜靜地退出未嘗不可。
想通此節,好受多了。
陪同玄戩報考鄉試的當天,果見顧誠也在,正同狐朋狗友吹牛:“我祖上可是在宮裏爲天家辦事兒的,你們聽我一言,準能考上。”
隨後便是一篇假大空的胡謅。
雍子衿二人懶得理他,徑直走向負責報考武舉的文官面前,提交生辰姓名等一系列信息。
“武舉?哈哈哈……”
顧誠早就瞧見了玄雍夫婦,現下又往這邊瞟了一眼,冷嘲熱諷:“自古以來習武的都是粗人,在朝也不握重權,也就只有文試過不了關的人才會參加。”
文官嫌他話多,擱筆警告:“肅靜,擾亂鄉試報名,禁六年科考!”
六年對顧誠一個二十啷噹的青年男子可不算小事兒,他當即噤聲。
旋即,眼珠一轉,目光便往玄戩身上掃去——
只見雍子衿正冷冷盯着自己,精巧的下頜微收,清凌凌的雙目似乎能夠洞察人心。
他有些心虛。
但想起曾經在那女人手上“碰巧”喫過的虧,總覺得自己還能一雪前恥,於是咬牙瞪了回去。
登記結束,玄戩想着今日去酒樓打包幾色喫食帶回家去慶祝。
誰知一扭臉就看到了他曾許諾見一次打一次的顧誠正滿面邪淫地朝雍子衿走來,右邊那鹹豬手似乎還不安分……
他當即厲聲:“顧誠,休碰子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