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身在商號的雍康。
不知爲何,出現在這賭坊附近!
他語氣中的怒意難以掩藏:“這次誰都莫要爲他求情,我這當爹的,非要叫混賬東西知道馬王爺究竟有幾隻眼不可。”
旁有小廝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
“老爺,”那‘小廝’旋即勸道:“以前那是少爺誤入歧途,現在他不是好端端地跟您在五金店學做生意了麼?依小人所看,倒是不至於此。”
“不至於?”
“不至於!”
後來“小廝”又七拐八繞地爲雍子佩求了好幾句情,最終強調:“人以誠信爲本,不妨您夜裏回府,將其試探一番。”
“倘若少爺他有心悔改,誠實以待……”
“雍康”用慣常的口氣冷哼一聲,接着“小廝”的話說:“我便從寬處理麼?”
“正是!”
聽到這裏的雍子佩,只覺得下一瞬父親就要從牆後方繞將過來,將再次偷錢賭博的自己抓個現形。
而他當下,已經不曉得從哪得知了自己欠柳老爺錢不還的消息——
越想越是後怕。
他根本不敢耽擱片刻,甚至來不及思考父親爲何會出現在賭坊附近這一邏輯錯誤,就攜着小廝落荒而逃!
片刻,雍子衿施施然從牆邊現身。
“果然雍家人都是隻長個子不長心眼兒,一騙一個準!”
——當然“雍家人”這個集裏面包含以前的雍子衿,不包含現在的她。
誰料剛轉過身,便被一人喚住:“站住,方纔是你使了計謀,嚇退了我們賭坊的客人!”
“我們賭坊的損失,誰來承擔?”
陌生姑娘的聲線嬌蠻傲氣。
一扭頭,過見一剛過及笄之年的半大姑娘仰着臉蛋兒:“看什麼看,說的就是你,你坑沒了我們賭坊的生意,該作何賠償?”
她可是親眼看到這個女人一人模仿二人的聲線。
神奇,想學!
抱着如此想法的少女決定先發制人,給面前的女子扣上一口巨大的黑鍋,讓她先百口莫辯,然後自己再提出要學這門口技的本事。
嘻嘻,計劃完美。
唯獨漏了雍子衿並非好拿捏的人。
雍子衿嗤笑:“小姑娘沒修煉個幾年就出來碰瓷,小心反倒錯認了誰纔是瓷,結果以卵擊石啊。”
“你、你什麼意思?”小姑娘頭上扎着一對兒雙丫髻,似是聽不太懂雍子衿所說的話,但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言語。
她雙手叉腰,繼續咋呼:“不說其他,你今兒個別想逃了,我兄長是這賭坊的坊主,馬上就來會你!”
在這看似柔和恬淡的女人面前喫癟,小姑娘很不甘心。
從剛纔的想要討教口技,當下已經變成了較勁……
雍子衿想走,她便死命攔着。
“純純,你在做甚?”
略顯耳熟的男性聲線從賭坊後門傳來,緊接着是不急不緩的踱步聲音。被喚作純純的小姑娘驚喜:“兄長,這女人嚇走了咱們賭坊的顧客就想跑,純純已經把她給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