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盜賊聞名,想也不想,立馬磕頭,表示自己說出真相。
雍子衿露出自信的微笑,她再衝縣令一作揖:“民女要說的說完了,民女先退下了。”
話音落下,她緩緩退出縣衙,在退到雍康旁邊時,不忘以勝利者的姿態,蔑視地瞥他一眼。
雍康哪還顧得上和雍子衿爭吵。
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好看得很,腦子嗡嗡亂成一團,在夥計和盜賊爭先恐後地把雍家商供出的一瞬間,短暫死機。
在他們老實招供時,縣令臉色始終陰沉。
而外頭圍觀的羣衆只恨自己今兒出門時,沒有帶臭雞蛋、爛菜葉子,不然非要好好往雍康身上砸不可!
原來這項尋找失物的業務剛推出時,爲了吸引眼球、拉住客戶,雍家便自導自演了幾場“尋找失物”的好戲,並且花錢僱人在縣內大肆宣傳。
但正如雍子衿所說,懷安縣是個太平的小地方,一年到頭也沒幾個盜賊,單純憑“運氣”。
一是盜竊案發生的太少,沒有賺頭。
二是即便發生了,憑他們的能力,也沒把握在官府底下搶飯喫。
至於平時那些不慎被弄丟的小物件,多半都不值錢,不值當特意花佣金請人去找。
而重要物品呢,人們都會妥帖地放在安全的地方,輕易也不會丟。
於是乎,他們思來想去,索性劍走偏鋒,乾脆聯合起縣裏那幾個小盜賊,讓他們行竊,然後由雍家商號出面,將失物找回。
作爲回報,每次雍家商號賺取的佣金,都會分一半給他們。
這也就能解釋通——爲什麼雍家商號找回了那麼多失物,卻始終沒有揪出來過一個小毛賊了。
等到夥計和盜賊把該交代的都交代的差不多了,雍子衿也就沒興趣再待下去,還不等縣令審判,她便拉着玄戩往人羣外擠。
玄戩心疼地看着她嬌小的背影,只當是她不忍心見到自己的親生父親被裁決,又想到剛纔她爲了自己,不惜和雍康對峙的樣子,感慨萬千。
一個是生自己、養自己的父親,一個則是天地正道、道德良心。
自古以來忠義兩難全,便是男兒,也鮮少有人能做到在大是大非面前,勇於指控自己的親人、大義滅親。
但是他的子衿卻做到了。
雖然他早就發現雍子衿和以前不同了,但今日之事,讓他在憐愛之餘,對她更生出幾分欽佩。
於是他握緊雍子衿的纖纖玉手,忽然鄭重說道:“不管別人說什麼,我永遠都會站在你這一邊。”
“嗯?”
雍子衿先是一懵,扭頭看見玄戩的神情,猜出他大概是誤會了什麼。
對於旁人的看法,她是真的不在意。
不然剛剛在公堂,也不會幫助縣令查明真相,讓惡人受到應有的懲罰。
她張口欲解釋:
“其實我……”
可誰知道她剛開口,就被玄戩拿手堵住嘴巴。
後者給了她一個“別解釋,我都懂”的眼神,讓她啼笑皆非,打消解釋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