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拿着雞毛當令箭,拿銀子捐了個屁也不是的官,就真以爲自個是個人物了!”

    顧誠被她罵得臉由紅轉青。

    他的官的確是拿錢捐的,雖是衆所周知,但他從不肯承認,潛意識裏,還認爲自個是憑實力才成爲的稅課司大使。

    尤其是就在前兩天,他的老丈人經不住女兒磨,又藉着過年送節禮的藉口,提着金銀去走動了一下關係,他又從稅課司大使升爲了主簿。

    同樣是芝麻大點兒的官,卻已經足夠讓顧誠膨脹。

    在他看來,自己雖然沒能順利通過科舉出頭,但自己現在的成就,已經遠遠地把雍子衿、玄戩甩在屁股後頭。

    他所謂的自尊心,根本不容許自己被雍子衿這樣辱罵,喝道:

    “你這刁婦,膽敢對朝廷命官無禮,放肆!把她抓起來,給我關到大牢裏!”

    “你算什麼朝廷命官?”

    雍子衿根本不怕他,接着罵道,“你要是算朝廷命官,那我夫君豈不是三品大員了?”

    她這番話,頓時惹得旁人鬨堂大笑。

    說着,她繞到攤位前。

    “起開。”她不客氣地一推顧誠,撿起他腳下的鞭炮,發現這串鞭炮直接被踩報廢,不能再賣了,手一伸:

    “十文錢,拿來!”

    顧誠喫驚地指着旁邊的牌子:

    “五文一掛的鞭炮,你要我十文錢?你詐我呢!”

    “我這鞭炮,賣給人是五文錢,賣給狗就是十文,十文錢,拿來!你要是不掏,就甭怪我鬧上衙門!”

    顧誠有意要接着跟她爭,他旁邊從他的丈人家調來的差役湊上來,小聲提醒道:

    “姑爺,咱家不缺這五文錢,你給她便是。老爺交代過,上頭的人點頭答應了,過完年,尋個好機會,再把您提一提,讓您這段時間安分守己。要是真鬧上衙門,把雞毛大點的事鬧大了,對您不利。”

    想到自己將來節節高升的好日子,他這纔不甘心地作罷,丟出十文錢,丟到攤位上,一翻白眼:

    “爺我現在呢,最不缺的就是錢,不像你,跟了個賊配軍,過個年,還要你一個女人出來拋頭露臉,也不嫌丟人。”

    他又上下把雍子衿打量一眼,發現有段時間不見,現在的她似乎比之前多了幾分明豔動人。

    顧誠心思一動,故意調笑道:“不過我並非無情無義的人。”

    說着,他拿出一錠明晃晃的銀子,放到攤位上,故意侮辱,“看在我們曾經也有過一段情的份上,你什麼時候回心轉意來,來求我,我倒是可以考慮賞你口飯喫,不過你得好好想想,該怎麼伏小坐低了。”

    他說完,得意地領着人就要走。

    雍子衿冷笑一聲,拿起銀子直接朝他身上扔去:

    “這點兒錢你還是自個留着,去找個先生,好好學學《婦德》吧!”

    言外之意,是取笑他做上門女婿倒插門。

    顧誠可笑的自尊心再次受到挑戰,氣急敗壞地又要和雍子衿對罵起來,被差役拉住,強行將其拽離。

    饒是如此,顧誠仍不忘撂狠話:

    “等着吧,總有你後悔、跪下來求我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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