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子衿頂着冬日的寒冷,打着哈欠,穿上厚厚的衣裳,洗臉水便送到跟前來。
一家人洗過手臉、喫過早飯,安氏又勤快地把碗筷收拾乾淨了,然後迫不及待地問雍子衿,打算何時出發。
雍子衿不想讓雍康等人認爲,安氏是上趕着回去的,愣是磨磨蹭蹭到巳時中,才扛不住安氏一遍又一遍地催促,帶上玄戩,三人出了門。
一路上,她又特意把腳步放得很慢,不停地叮囑安氏,待會兒到了雍府,看自己臉色行事。
如果雍康不低頭,千萬不要主動提回去過年的事。
安氏一一應下了。
於此同時,雍府內,雍康也正逼着錢氏拉下臉去玄家,替自己把安氏接回來。
錢氏臉耷拉的老長,忍不住和雍康爭吵:
“她娘倆壓根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她要在女婿家住,你就讓她住!一個妾室,還反了天不成?左右親戚四鄰又不會笑話我們!”
她又老話重提,埋怨道:“也不知道那個安氏給你下了什麼藥了,把你迷成這副鬼樣子,雍子衿嚷嚷着讓你休妾,你休了便是!怎麼,還嫌她們給咱們家帶來的麻煩還不夠多嗎?”
“別的不說,就說子寧,被她們害成什麼樣子了!想起來我就恨!要不是因爲雍子衿這個小賤人,給子寧提親的媒婆早把咱們家門檻給踏破了!可現在倒好,甭說提親的了,我親自拿着畫像去媒婆館,都討不到好臉色!”
“你這個沒良心的,子寧她可是你的親骨肉啊,從小到大,我連她的手指頭都沒捨得動一根,現在倒好,小賤人害進大牢裏,喫不好穿不好,才半月時間,被人折磨的,連個人形都要沒了!”
“你不提子寧出氣,勒令我們母子,不讓我們去尋小賤人的麻煩也就算了,現在倒好,還讓我低聲下氣去把那老賤人給接回來,雍康,我擺明了告訴你,咱們這個家,從今往後是有我沒她!你自個選吧!”
錢氏胡攪蠻纏,讓雍康分外頭疼。
雍子衿畢竟是他的親生骨肉,饒是他亦無比厭惡後者,但錢氏一口一個賤人,也聽得他極其不舒服。
可爲了能讓安氏回府,雍康不得不耐着性子接着哄道:
“我曉得你委屈了,可我這樣做,也是爲了咱們這個家好啊,你又不是不清楚,商號出事以來,這段時間,咱們家不管什麼買賣都是入不敷出,眼下只有……”
他剛要說出自己的盤算,家丁就突然一溜小跑過來,通稟道:
“二小姐和二姑爺帶着二夫人回來了。”
雍康抹不下臉親自去請安氏,現在聽說安氏竟然自己回來了,喜不勝收,也顧不上跟錢氏解釋了,連忙就朝前廳走。
錢氏見他這樣,心中更氣,忍不住衝着他的背景罵道:“分明就是被老蹄子勾住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