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雍子寧抽噎聲打斷:
“你之前的確喜愛我多一點兒,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爹,您變了,自從玄家開始發達之後,您就開始想着巴結玄戩、巴結雍子寧,雍子寧害我們賠了小半家底,您非但半句責罵的話都沒有,現在還反過來讓我們向她低頭彎腰!”
她端的是和錢氏一個態度:“這個家,有她們娘倆,就沒有我們,爹,您自個掂量着辦吧!”
雍康無可奈何地看着錢氏母女,不禁哀嘆,這個家裏現有的,除了自個,沒一個有心眼、有見識的,都是一羣蠢貨。
這時,他又隱隱有些懊悔,懊悔自己當初就不該讓雍子衿替嫁。
如果早知道玄戩還有翻身的時候,如果早知道那個一向蠢笨的雍子衿突然開了竅……
千金難買早知道。
他謹慎地看一眼四周,確定沒有旁人,招招手,示意錢氏母女湊過來些,小聲說道:
“這個孽畜害我一下少了近萬兩銀子,我如何能不恨?可即便是打她、罵她、把她們母女開除祖籍、趕出家門,又能有什麼用呢?我們損失的銀錢和商號損失的聲譽,能回來嗎?”
“夫人,子寧,我心是向着你們的。我讓安氏回府,假裝和雍子衿冰釋前嫌,並非我不在乎你們,正是因爲想替子寧、替自己雍家出口惡氣,所以我纔會這樣做啊!”
“夫人,我且問你,雍子衿待安氏如何?”
雍康不急着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先信誓旦旦道:“子衿從小到大,雖然品行有些不佳,但還算是個聽話的孩子,跟我們也十分親近,可現在卻突然性情大變,夫人,你不覺得怪嗎?”
老早之前,錢氏就覺得怪了。
那個蠢貨,從小就不願接受自己是庶女,因爲出身,可謂恨極了安氏。錢氏猶記得,在她未出閣前,無數次爲了取悅自己,主動貶低、羞辱親孃。
但現在雍子衿像換了個人似的,別說羞辱親孃,護安氏護得別提多緊了,也不再任由自己取笑擺佈。
“我琢磨了很久,越琢磨越覺得,子衿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完全是玄戩在背後挑唆攛掇的,還有她那個鋪子,真正拿主意的人,十有八九也是玄戩。”
相較於雍子衿脫胎換骨,這個原因倒更容易、也更讓錢氏等人願意接受。
錢氏雖把雍康的話聽進去大半,仍是不悅道:“說來說去,還不是爲了給那兩個賤蹄子開脫!”
雍康不急着反駁她的話,接着哄道:
“夫人,你聽我說完,我越想越覺得,以子衿一個人的能力,根本沒辦法和我們對抗,十有八九,都是玄戩在背後使壞。他之所以會這麼做,無非是不滿我們以庶代嫡,心存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