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可能知道!”

    顧城以嗓音來掩蓋自己的心虛,他看向縣令,雙手一抱拳,義正言辭道:

    “大人您明鑑,自從她的鋪子開業之後,下官攏共沒有去過幾回,並且每次雍子衿都在場,請問,下官又如何能在她的監視下偷走賬本?”

    他難得機智,看向雍子衿,問道:

    “你說是我的偷的你的賬本,那麼我且問你,你的賬本是何時丟的?在哪兒丟的?可有人見到我行竊了?”

    雍子衿從容道:“剛纔我已經把具體情況向大人陳述過一遍了,賬本並非你親自偷盜,而是你聯合我的姐姐雍子寧一起行竊!”

    “無稽之談!”

    顧城臉色微變,聲音更大,“你休要血口噴人!”

    雍子衿並不理他,而是看向跪在地上的婦人,道:“這位大嫂,勞煩您把當日發生的事情再說一遍吧。”

    婦人怯生生地擡頭一眼顧城,就這一眼倆人目光對上,看清婦人的面,顧城更是慌得一批,表面卻穩如老狗。

    “民婦的丈夫有個遊手好閒、好喫懶做的人,平時民婦家裏的生計,全靠民婦賣魚維繫。那一天,民婦照往日一早起來擺攤賣魚,他來找民婦要錢喫酒,民婦不肯給,我倆便在街上吵起來。”

    “巧的是,顧城顧主簿恰巧經過,他聽出我的丈夫愛財又沒錢,於是以金錢誘之,讓我們配合他演一齣戲,並承諾事成後便給我們二兩銀子,於是我們便鬼迷心竅答、答應了……”

    “你胡說!”

    顧城心虛地反駁道,“我從未見過你!”

    雍子衿早就料到顧城不會乖乖承認,早在上堂之前,就已經教好婦人說辭。

    便聽婦人低着腦袋,像是背書一樣,接道:“隔壁攤的老王也認得顧主簿,民婦說的話是真是假,大人,您傳老王來,一問便知。”

    顧城臉色又白了兩分,他勉強辯道:“便是我真見過你們,你又怎麼證明你說的都是真的?”

    “是真是假,一查便知。”

    雍子衿接過話茬,“大嫂,您接着說。”

    “顧主簿並未說明讓我們具體做什麼,只告訴我們,讓我們去悠悠鎖芯門口,配合一名女子演戲,她在進入悠悠鎖芯後,就讓我們想方設法在外面鬧事,鬧得動靜越大越好,等到那名女子離開後,我們就可以撤了。”

    “呵,滿口胡言!”

    “大人,民婦自知行止不端,又聽說就在民婦等人走之後不久,雍掌櫃的賬本就丟了,這兩天咱們懷安縣裏流言四起,說是有人利用雍掌櫃的賬本,誣告她結黨營私。”

    “民婦打聽了,結黨營私是大罪,重者是要殺頭的,一想到雍掌櫃和玄解元很有可能因爲民婦等人的貪念,搭上性命,民婦這心裏是如何都過意不去,這才主動找上雍掌櫃,稟明事實。大人,民婦保證,民婦所說句句是真,絕無半點假話!”

    “你這是說陷害她的人是我了?”

    顧城指着雍子衿,看向婦人,佯裝憤怒,“我有什麼理由陷害她!你休要含血噴人!”

    “顧主簿,你和玄家作對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吧。”柳老爺適時插嘴,說起風涼話:

    “咱們旁的不說,單說之前武舉考試的時候,你聯合你那幾個狐朋狗友陷害玄解元,害得玄解元差一點和仕途擦肩而過。誰成想你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奸計敗露,還害得自己斷送前程,這事大傢伙都還記得吧?”

    “記得,記得!”衆人附和道。

    這事可讓懷安縣百姓有一陣子有了茶餘飯後的談資,焉能忘記?

    昔日醜事被揭穿,顧城這張臉是青一陣、紅一陣,好半天都沒能緩過來。

    雍子衿適時接話:“柳老爺說得對啊,你這人向來心眼小,當日之事耿耿於懷,於是藉機報復也說不準。”

    顧城怒瞪着雍子衿,他有心將她狠狠教訓一通,但礙於此刻身處公堂,只得壓下怒火,一口咬定:

    “此事與我無關,說不準是雍子衿爲了報復我,自導自演出的一出好戲!我行得端、坐得正,問心無愧,大人,您大可派人去我家中搜!若是搜出賬本,我無話可說,伏法認罪!但若是搜不出來——”

    他惡狠狠地看向雍子衿:“此事,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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