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主倒是客氣地向雍子衿和玄戩見了個禮,他的目光在顧襄身上只停留了一瞬,便回到雍子衿身上,噙着淺笑,問:

    “雍姑娘,你和玄公子是何時來的桐城?”

    “前不久剛到。”玄戩護犢子似地把雍子衿往自己身後藏了藏,替她答道,“她陪我來參加府試。”

    坊主一拍腦門:“瞧瞧我這腦子,我差點兒都忘了,府試馬上就要開始了。”

    他們若無其事地在頂層敘舊,大堂裏的人,卻因爲這莫名煙霧惶恐不安,綠色藥丸在拍賣臺上炸開,以拍賣臺爲中心,半徑一丈以內的人已經接連暈倒,距離越近,昏死的程度越深。

    而一丈以外的,雖說不至於昏倒,但仍難免頭昏腦漲,臺下人憤怒地往頂樓望着,已經有人不滿地大聲嚷嚷:

    “這位公子,即便你和桐花行因爲《梅子時雨帖》鬧下不愉快,可我們是無辜的啊,你要懲罰他們,幹嘛要把我們都給拉上!”

    隨着第一個人說話,其他人紛紛附和,七嘴八舌嚷嚷開,目的不外乎讓坊主給出解藥。

    雍子衿也替這些無辜路人求請道:

    “桐花行的人做事的確不地道,但大家都是客人,坊主,你就把解藥給大家吧。”

    她一開口,坊主立馬從懷中掏出一個白色淨瓷瓶,遞給純純:“去吧。”

    白瓷瓶裏裝的解藥並非藥丸一類,而是一種類似香膏的東西,有着淡淡的薄荷清香,只需湊在鼻前輕輕一聞,自可解這煙霧毒性。

    純純不高興地噘着嘴,嚷嚷着誰敢再亂說一句話,就別想討解藥,下樓去了。

    《梅子時雨帖》今日會在桐花行拍賣的消息,作爲噱頭,早半個月,就已經宣揚出去了,今日來的人,許多都是想一飽顧桐墨寶風采,大堂擠得滿滿登登,但所幸剛纔在打鬥時,大部分人已經驚慌到四散逃走了,僅剩下幾個還沒來得及逃走的倒黴鬼,解毒倒不是很費功夫。

    趁這個時間,坊主熱情地邀請雍子衿等人回到自己的包廂,喝茶一敘。

    茶喝了半盞不到,就聽見拍賣行外“叮叮噹噹”好一陣兵甲碰撞的聲音,推開包廂窗戶,往下望去,可見一隊似兵直衝拍賣行而來。

    爲首的人,穿的雖是常服,卻依舊穿金戴銀、富貴無比。

    他板着臉,進到拍賣行後,見到裏面被坊主一人搞到一片狼藉的場景,臉色瞬間鐵青,他身邊的侍衛上前半步,替他厲聲質問:

    “怎麼回事?是誰在這兒鬧事!”

    “正主來了。”

    坊主撂下茶,不慌不忙地起身,走出寶箱,居高臨下地望向大門口,因西璉王穿的是常服,他便假裝不知來者身份,不卑不吭高聲答道:

    “是我,不過鬧事二字,我可不敢當。”

    這時,已經有還沒有昏過去的夥計,殷勤地一溜小跑到西璉王面前,掐頭去尾,只撿對自己有利的部分,把剛纔發生的事講述一遍。

    西璉王聽得臉色愈發陰沉,不禁喝道:

    “大膽,竟敢在我桐花行偷盜鬧事,把人給我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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