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子衿審視着他,在心裏思量他的話,嘴上卻在質疑:“你太過奸詐,我又怎麼能分辨,你說的是真是假,萬一這是你的緩兵之計,我一放了你,你就腳底抹油溜之大吉,我又該怎麼辦?”

    左傑沒想到,自己的小心思竟然這麼輕易就被看穿。他額頭不停冒出細汗,腦筋快速轉着,思索該如何讓雍子衿相信自己,雍子衿快他一步,先給出答案:

    “要我相信你,也不是不成,你籤一張賣身契,以後就是我夫君玄戩的僕人,只要你敢籤這張賣身契,我就幫你。”

    這是她給左傑唯一的活路,她相信,左傑即便千萬般不願,都不得不接受。

    玄戩卻不解地立馬把雍子衿拉到一邊,小聲質疑:

    “此人心思狡詐、詭計多端,子衿,你不把他交到王府去也就算了,爲何還要幫他?”

    雍子衿解釋:“賣身契一簽,他的生死就捏在你手裏了,即便他再狡詐,也不敢對咱們使詐,要不然,等着他的就真的只有死罪一條。更何況咱們初到桐城,人生地不熟,處處犯難,這個左傑卻是桐城裏土生土長的地頭蛇,又極其活絡,善於交際,雖是個庶民,卻在官府,也有些人脈。”

    “他如果真的甘心被我們驅使,對我們來說,利大於弊。”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雍子衿沒有說。

    故事裏的大劇情已經拉開帷幕,先後出現的東河、西璉王,只是其中一角,各路牛鬼蛇神將陸續登場,很快,玄戩就會被捲入到各式各樣的紛爭中。

    她想通過替西璉王調查《梅子時雨帖》失竊一案,目的的確是刷西璉王的好感度,俗話說得好,有人好辦事,只要她能搭上西璉王這很枝,在桐城的日子就會舒服、好過很多。

    但往長遠了看,西璉王這根枝,也只有在桐城,才能發揮出他僅有的一點兒作用,等到府試結束,他們離開桐城,前往京城,從此之後,和西璉王即便是有交集,也該勢如水火了。

    所以倒不如給玄戩添個助力,找個長遠的幫手。

    可讓他就這麼爲奴爲僕……左傑咬着牙,他不甘心……

    雍子衿似是看出左傑所想,補充道:“你放心,我這麼做,只是爲了防止你出爾反爾,我們不會在你身上留下任何奴僕的烙印,對外也不會告訴任何人這件事,你只需要賣身給我們三年,三年之後,去留你自己決定。”

    三年,足夠玄戩大展拳腳、飛黃騰達了。

    左傑這纔有所鬆動,但他仍不放心,不確定地問:

    “此言當真?”

    “我不像你,我一向言而有信。”

    “好!”左傑咬牙,半晌後,他無奈答應雍子衿的條件,“城南邊有一座廢廟,廟裏有一座文殊菩薩像,我在文殊菩薩像後面約三寸的地方翹了兩塊地磚,把字帖藏在裏面了,上面用稻草蓋着。”

    “你倒是謹慎。”雍子衿評價一句,看向顧襄和玄戩,顧襄主動請命:“我去找!”

    他說着,人已經心急地走到門口,雍子衿忙喊住他:

    “讓伯庸去吧,他身手好走得也快,而且廢廟一到晚上,很容易成爲乞丐、流浪漢等人的聚集地,如果遇到什麼突發狀況,伯庸也能解決。而且我還有事想跟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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