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戩反應不可謂不快,他下腰躲過第一擊的同時,身形一向,已然朝絡腮漢逼近。
絡腮漢使的是長兵,玄戩使的是短兵,在距離上,他可謂是佔盡優勢、又毫無優勢。
倘若玄戩被他突如其來的第一招打得節節敗退,他乘勝追擊之下,便有可能直接把玄戩打下擂臺,獲得勝利。
可他第一招若不成,一旦被玄戩近身,那就糟糕了。
看出玄戩的意圖,他收槍,下意識要和玄戩拉開距離的一瞬間,玄戩的劍刃已經攻向他的面門,驚得他慌忙一退,第一個照面,就先亂了陣腳!
玄戩看出他的意圖,不慌不忙和他步步拉進距離的同時,始終不停保持在進攻狀態,初時絡腮漢尚能招架,但不過七八回合,他便漸漸不敵,卻仍然負隅頑抗。
絡腮漢一邊擋着玄戩的攻擊,一邊被他逼得節節敗退,同時他焦急地回頭瞥一眼距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的擂臺邊緣,心急如焚,急於挽回頹勢。
他越是急、就越是破綻百出。
玄戩不願和他過多糾纏下去,在他急於反攻、疏於下盤的一瞬間,他直接攻其下盤,趁其方寸大亂間,以劍柄將他手中兵器打落的同時,也將絡腮漢壓在身下,劍不偏不倚,插入他脖頸旁的地板中,偏上半寸,便能直接要了他的命!
這一切僅僅發生在一個回合間、電光火石間,臺上臺下之人連反應都來不及,絡腮漢已然被玄戩制服。
雖然在上臺前,絡腮漢就有心理準備,可他沒想到,自己竟然落敗的這麼快,一時間難以置信。
“你已經很厲害了。”
絡腮漢倒也是個爽朗之人,他藉着玄戩的力起身後,拍拍身上的灰,拾回自己的兵器,雖有些不甘心,但還是承認道:
“不,比起你來,我還差得遠,我輸了。”
適時場外銅鑼敲響:
“懷安縣玄戩勝!今年府試第一——玄戩!明日,今年通過府試的武生名單就會張貼在縣衙榜上。”
高臺之上,站在樓禎旁邊的監考官高聲喝道。
樓禎不羈地坐着,他手肘搭在膝上,手掌託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瞧了玄戩兩眼,突然,他起身,從高臺上走下,起身緩緩走到擂臺上,衝玄戩皮笑肉不笑道:
“兄臺神勇,我瞧着,今年武狀元,非兄臺莫屬。”
他說話的同時,不忘審量玄戩,暗道,雖是個莽夫,但也算有些本事,倘若他識擡舉,能爲自己所用,那麼將來在殿試上,幫他一把也不是不可。
莽夫總比看不出心思的謀士好操控。
忙不迭地跟過來的監考官生怕玄戩不識擡舉,惹怒樓禎,急忙小聲給他提醒:
“此乃當今首輔樓大人。”
原來他就是子衿前兩天跟自己提過的人。玄戩心裏嘟囔一句,朝樓禎行了一禮,謙遜道:
“大人擡愛,僥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