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之外。

    隨着監考官等人陸續離開,今年的武舉落下帷幕。

    玄戩夾在或緊張、或忐忑、或失意或得意的人流中,走出校場後,滿場尋找雍子衿的身影,還不等他找到雍子衿,矮個的小夥計先鑽到他身邊,一拉他的衣裳,衝他喊道:

    “玄解元,可找到您啦!古玩行裏有事,左大哥讓我把雍掌櫃喊回去了,雍掌櫃讓我在這兒等您,並告訴您,讓您直接去古玩行找她。”

    聽說雍子衿先走了,玄戩稍稍有些失落,但鋪子有事,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他應一聲,在得知馬車也被雍子衿開走後,打算領着小夥計僱輛車去古玩行,剛從人羣擠出去,正在和一個車伕談價錢,忽然,一聲爽朗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玄解元!”玄戩回頭,正瞧見絡腮漢驚喜地朝自己的方向走來:“真的是你啊,怎麼?玄戩兄你這是要僱車去城裏嗎?”

    校場雖在桐城,卻處於城郊,絡腮漢問他是否是回城裏,倒也沒問錯。

    玄戩衝他拱了拱手,如實答道:“是回城裏。”

    車伕忙熱情地衝絡腮漢打招呼,道:“這位爺兒,您也是去城裏的?那正好,咱一道兒,車費您二位一半一半,還省了銀子。”

    絡腮漢不理車伕,反而熱情地拉着玄戩一邊走,同時指向停在路邊的一輛半舊不新的馬車,道:

    “我也要回城裏,這是我的馬車,玄解元,我捎你一程。”

    絡腮漢熱情極了,言罷,不由分說,拉着玄戩的袖子,就把他往自己馬車上拉,小夥計懵逼地亦步亦趨地跟着。

    玄戩盛情難卻,再加上他和絡腮漢在擂臺上有過會晤,勉強也能算是相識,又仗着自己本事過人,沒什麼好怕的,半推半就下,上了絡腮漢的馬車。

    絡腮漢姓謝,單名一個元字,據他自我介紹,他是本地人士,祖上是殺豬的,他爹本來想讓他繼承老本行,但他小時候,家裏路過一個算命先生,算定他以後定有一番作爲,能做個將軍。

    於是就被送去學了武,又在老爹的安排下參加武舉,希望他能真當一個將軍。

    謝元熱情得很,雖然一路上玄戩甚少言語,但光憑謝元一個人,愣生生叨叨了一路,直到馬車行駛到玄德門,兩人不再同路,玄戩的耳朵才得以清淨片刻。

    馬車在路邊停下,他領着小夥計下了車,朝謝元作揖告別,謝元上半身鑽出車內,頗有些依依不捨的意思:

    “我家住在東大街,賣豬肉的那家就是,玄解元哪日有空來,我請你喫酒!”

    “一定造訪。”玄戩客套道。

    “那就說好了!”

    得到玄戩應允,謝元心滿意足地鑽回車裏,倆人各自回家。

    小夥計快速邁動兩條腿,跟在玄戩身後,納悶地往後望着漸漸遠離的馬車,問:

    “玄解元,方纔那位大人,是您的朋友嗎?”

    “算不得朋友吧。”玄戩也費解,“我今兒也是第一次見他,不知爲何,他這般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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