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在校場內,監考官已經公告,今年桐城的府試第一是玄戩,但穩妥起見,這一日,雍子衿二人還是起了個大早,憬着去衙門看榜。
她們到的已經算是早的了,饒是如此,待他們抵達縣衙時,縣衙門口已經圍滿了人,都是等着張榜的。
雍子衿坐在馬車裏,她掀開車簾,探出半個身子,瞧見已經被裏三層外三層圍住的公告牌,想也不想,脫口而出:
“早讓你出門,你偏說不急不急,這下好了吧,可怎麼擠進去。”
一夜過後,她表面上待玄戩的態度,仍然沒有絲毫緩和,這話說者無心,可聽在玄戩耳中,卻帶着責怪。
他哄道:“你只管在車上等着,我自個去擠就是。”
話說出口,雍子衿也覺察出自己語氣欠妥,她瞧一眼玄戩,語氣和緩兩分:
“我不是怪你……”
她話還沒說完,忽然,不遠處傳來一聲熟悉的呼喊聲:
“玄解元!”
她循聲望去,便瞧見左傑從縣衙門前的臺階上站起來,順手拍了拍身上的灰,笑嘻嘻地朝這邊走來。
她昨天應允了左傑的玩笑,答應今天請他們好好地喫一頓酒,並且給他放了一日的假,準古玩行今日歇業一天。
左傑走近了,笑道:“我就知道你們會來,所以特意來這兒等着。”
“榜張了沒有?”
“還沒呢,不過應該快了。”
“我去瞧瞧。”玄戩話音未落,人已然跳下馬車, 順着人流往裏頭擠,左傑說話已遲:
“有王慶替你看呢,玄解元,不必進去擠!”
他說話的功夫,玄戩已經和人流和在一起了。
雍子衿已經知道結果,在馬車上坐的倒是結識。她望着攢動的人羣,和左傑感嘆:
“這人還是真多啊,比當初我們縣裏武舉時多多了。”
“這算什麼。”左傑不以爲然道,“等到文試張榜的時候,人才多嘞,這條街都擠不下。”他湊近了,小聲八卦道:
“其實來看榜的人沒這麼多,很多是家中有女兒的,來瞧瞧那些榜上有名的,要是有青年才俊,保準了立馬一羣人瞬間圍上去,問生辰八字等。”
“這又是爲何?”雍子衿不解道。
“爲女兒找個乘龍快婿唄,瞧見那些人沒有——”左傑指向目光不在榜上,反而在周圍青年人身上流連的一羣人,“他們就是來找乘龍快婿的,如玄解元這樣的,最是搶手了。”
雍子衿不由一陣緊張,她猛地把左傑往人羣裏一推:“愣着幹什麼,還不快把伯庸給我帶回來!”
左傑打趣地笑雍子衿兩聲,倒是老老實實地往人羣裏擠了。
雍子衿心裏捏着一把汗,生怕昭陽郡主這頭還沒解決,那頭,玄戩又被其他人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