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對面的酒樓二樓裏,正對着公告牌的欄杆裏站了幾個護衛打扮的人,其中一人指向鶴立雞羣的玄戩,問發號施令的女子。
女子忙走上前,順着護衛手指的方向看去,只瞧見那人一個模糊的背影,看不真切模樣,她不敢確認,心急如焚,心中吶喊道:
“轉身,轉身啊!”
似是感應到她的呼喚,那人果然轉了身,雖然只能看清大致面容但只這一眼,女子便可以篤定,他就是主子要找的人!
她急忙吩咐剛纔說話的那名護衛一句:“盯緊了。”
然後急忙往裏頭雅間裏跑,跑到雅間門口,一推門,便激動地衝裏頭已經等得焦急的人小聲喊道:
“小姐,他來了!”
若是玄戩在,定然能認出,這一主一僕,就是昨日自己救下的那主僕倆——昭陽郡主和她的丫鬟星兒。
“真的?”
昭陽郡主聞言一喜,再也按捺不住,急忙起身就要下樓去,人已經走到門口,卻又忽然定住,她忐忑地撫着自己的鬢髮,問:
“我儀容可整潔?”
“整潔得很,一絲不亂,您今兒美得很,就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女似的,咱們快去吧,若是晚了,人就該走了。”
“對對對。”
她這才提着裙邊,一溜小跑着,蹬蹬蹬下樓去。待她走出酒樓,她先深吸一口氣,眼睛往擁擠的人羣裏張望,可就是如何都找不到心儀的人兒。
與此同時,玄戩已經看過榜,被左傑從人羣里拉出來,上了馬車,驅車的人,也從他變成了左傑。
半晌,她都沒能找到玄戩,期待落空後的失望,讓她不禁撇下嘴角、拉下臉,看向貼身婢女的目光也不再和顏悅色,夾雜着埋怨和生氣:
“人呢?人在哪兒?”
星兒深諳昭陽郡主的脾氣,瞧她臉色變了,登時忐忑不安,她支吾着指着剛纔玄戩出現的位置,道:
“剛剛奴婢確實看見他來了,就站在那兒……不知爲什麼,就咱們下樓這短短一會兒功夫,人就不見了……”
見昭陽郡主巴掌揚起,就要發火,她急忙捂住頭臉:
“不過奴婢讓人盯着他了,他一定走不脫的!”
“要是人丟了,看我怎麼跟你算賬!”昭陽郡主這才收回巴掌,惡狠狠道。
星兒從胳膊縫裏看她,試探道:
“其實人跟丟了也不怕,咱們雖然沒從那個小衙役嘴裏問出來這位公子的住址,可起碼咱們知道他是今年武試的考生。所以參加科舉的考生,都在官府備案在冊,您去縣衙一問,自然就清楚了。”
“不過……”
“不過什麼?”昭陽郡主再瞪向星兒,問。
“不過如此一來,您的身份就會暴露,這位公子雖然才德兼備,不過觀他衣着,想來出身不會太高,您身份一亮,只怕嚇到他,讓他敬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