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傑幾人昨兒酒醉後,歇在了這兒,天剛矇矇亮,幾人便陸續醒了,他們告別了雍子衿,已經離開。
燒飯的婆子來不了這麼早,家裏只有雍子衿一個,忙活着散碎的家務活。
她聽見屋裏頭疑似玄戩起牀的動靜,又聽見他試探性地呼喊自己,“哎”應一聲的同時,放下手裏的活,在圍裙上擦了把手,往廚房走。
廚房裏竈火將熄未熄,溫着竈上的鍋,饅頭湯飯還熱着,紅泥小爐上則用瓦罐煨着醒酒湯。
玄戩穿上衣裳,從屋裏走出來,雍子衿已經在給他盛湯飯了:
“先洗把手,把早飯吃了,喫完早飯自個去把醒酒湯喝了,再去洗漱。”
“你特意給我煮的醒酒湯?”玄戩看一眼小爐上的瓦罐,心裏暖暖。
“給左傑他們煮的,你只是順帶的。”雍子衿白他一眼,把湯飯撂倒桌子上。
玄戩曉得她是在和自己玩笑,見她似是已經消氣了,自個也不由高興起來。
他拿起白麪饅頭,就着清淡簡單的兩碟鹹菜,一邊喫飯,一邊和雍子衿說話,忽然,院門“咚咚”被敲響。
雍子衿還以爲是左傑他們有東西忘了拿,應一聲:“來啦!”去開門。
門一開,她登時傻眼。
只見院外站着一對主僕,敲門的是丫鬟,主子後頭還跟着三五個護衛,每個護衛手裏都拎滿了包裝精美的禮物。
幾人對視間,同時一愣,心裏同時在猜,對方是誰。
雍子衿先疑惑開口:“你們找?”
“你們是——?”這時,對於來者的身份,雍子衿心裏已經隱隱有了答案。
果然,下一句丫鬟便答道:“前兒傍晚,玄舉人從歹人手裏救下了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感激不已,今兒是特意上門來登門道謝的。”
雍子衿有心扯謊說,她們找錯地方了,把她們趕出去,偏巧此時玄戩聽見外頭動靜,已經出來了,見到他,丫鬟忙激動地大喊:
“玄公子!”
視雍子衿如無物。
雍子衿只得強擠出笑臉,讓出空來,請她們進去。一扭頭,看向玄戩時,臉瞬間變黑:
“是來找你的。”
這是她和昭陽郡主的第一次會晤,身份家世已經比不過,在氣度上,自然不能輸。
此時昭陽等人尚不知玄戩已婚一事,亦不知道雍子衿的身份。主僕倆跟在後面,望着雍子衿的背影,竊竊私語:
“星兒,你可知她是誰?瞧她言語間,和玄公子似是關係匪淺。”
丫鬟審量着雍子衿的穿着言行,雖也覺得她做派不像是下人,但仍安慰昭陽郡主道:
“玄公子一個人出門在外,身邊有個照料的,再正常不過,公主您不必多心。”
這種事,昭陽顯然已經司空見慣。星兒話一出,她心中也已經把雍子衿當成一個再尋常不過的通房丫鬟,不再把她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