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裏,雍子衿無奈地把溫水壺放到一邊,扭頭看向始終和自己僅隔一尺的玄戩,道:

    “你去屋裏頭乖乖等着,好不好?”

    “你是不是嫌我礙事了?”玄戩眸色一暗,“子衿,如果是我哪裏做錯了、或者說是哪裏惹到你了,你說好不好?你不要生我的氣,你生我的氣,我會很難受……”

    他可憐巴巴地望過來的眼神,看得雍子衿心裏一緊。

    “我沒生你的氣,你喝醉了。”

    “是不是因爲我回來得太晚了,所以又惹你不高興了?”玄戩胡亂猜測,“我一把解元送回家,就想立馬回來,可是他盛情難卻……”

    “不是因爲這個。”雍子衿提起溫水壺,一邊試着水溫,一邊往洗臉盆裏倒熱水,“男兒郎,有些應酬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不會因爲這種小事跟你生氣的。”

    “那是因爲什麼?從昨晚開始,你就對我愛答不理的,可我實在想不明白,我究竟哪裏招惹到你了。”

    玄戩越想越費解、越想越委屈,儘管他不知道自己究竟錯在哪裏,可還是認真認錯道:

    “不管是我哪裏做得不對,只要是讓你不高興了,你告訴我,我統統都改,好不好?你不要再生我的氣了嘛……”

    雍子衿曉得,他現在醉了酒,和他講道理是講不通的,只得順着他的意,哄道:

    “我真的沒有生你的氣,你這麼好,我喜歡你還來不及呢,怎麼會生你的氣呢?我是因爲別的事心煩,與你無關。”

    “真的?”

    “真的。”

    玄戩這才舒一口氣。

    雍子衿這邊哄着他,那邊手上的動作未停,水溫兌好後,她把搭在胳膊上的毛巾泡進水裏打溼後,遞給玄戩,示意他洗漱。

    在他洗漱的功夫裏,又打了一盆洗腳水端進屋中,半哄半威脅着玄戩洗漱上牀後,又往屋裏頭提了半壺水,以防止玄戩夜間忽然口渴,自個纔去洗漱。

    她洗漱畢,回到房中時,玄戩還未睡,他躺在牀上,等着她來,一見到她,立馬把牀騰出寬敞的位置,拍拍旁邊的空位,示意她快在自己身側躺下。

    雍子衿依着他的意思,一脫衣上牀,玄戩就把她摟了個滿懷,搞得她有些猝不及防、莫名其妙。

    他結結實實摟着她,感受到懷裏的柔軟溫暖,心才安定下來,沒來由地,絮絮叨叨地和她說話,說得無非還是他今日爲何晚歸云云。

    說着說着,竟突然間抱怨起來,道:

    “你定然是生我氣了,要不然,晌午的時候,你讓我攔着點兒解元,讓他少飲酒,你和他初次見面,都對他如此體貼,可偏連半句關心、叮囑我的話都沒有,就連我們去解元家中時,車都是婆子幫忙攔的。”

    他這副樣子,與其說是抱怨,更像是喫味,看得雍子衿是又有趣、又好笑。

    初時雍子衿還應他一應,可架不住他沒完沒了,到後來,雍子衿索性應也不應了,只由着他說,兀自睡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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