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戩目如寶石，淡淡地鍍着一層霧氣，彷彿下一刻就要哭出來。
他那樣堅強的人，竟然有一天也會因爲她而想要哭泣。
雍子衿心下霎時柔軟得一塌糊塗，鼻尖微微一酸，她強忍住眼淚，腔調裏微微帶了些哭腔，說道：“你說，我聽你解釋。”
玄戩看到那雙盈滿淚水的眼睛，腦袋一片空白，他不知道怎樣去說。
她見他沒了下文，便以爲他不樂意說，一時又氣又惱，垂下頭，晶瑩的淚珠霎時從她眼眶裏掉下來，她便從玄戩身旁擦身而過。
“無妨，不想說，便可以不說。”
玄戩急了，忙伸出手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大力一拉，就將她整個人都往懷裏帶。
雍子衿一時反應不及，被牽引着原地轉了一圈，再擡頭時，已經離玄戩無比地近，他的鼻息親切地灑在她的臉頰上，讓她霎時起了一身雞皮，雍子衿一時受不了這樣近的距離，心跳如雷，她掙扎兩下，奈何她的力氣向來敵不過玄戩，只得乖乖被鎖在懷裏。
再掙扎，便顯得有些矯情了，雍子衿仰起頭看着緊緊抱着自己不放的人，問道：“你要解釋，我給你機會了，可你又什麼都不願意說……如今這樣抱着我算什麼？”
“我解釋！我解釋！”
低沉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一陣陣藏不住的着急，卻掩飾不了語言自身的笨拙。
雍子衿險些忘了，他是多麼不善言辭的一個人。
“我不知道今天她會來！”
“若不是她今日來訪，我都險些要忘了我曾救過一個這樣的人！”
“我不知道你近日來爲何總是生我的悶氣，子衿，我真的很笨，我猜不透你的心思，只會暗自懊惱……”
“我甚至懷疑你是不是不中意我了，可是我今日見那姑娘進來，你便彷彿是上了戰場似的，渾身上下都是一股濃濃的敵意……子衿，你知道嗎？我好開心她今日來了……”
“她來了我才知道，原來你是如此在意我！”
雍子衿微微一惱，皺皺鼻子，伸手在他胸口擰了一把：“誰在意你了？！”
被掐的人不怒反笑，哧哧地笑着，像個孩子般傻樂。
他伸手一把抓住她掐着他肉的手，溫暖的大手覆蓋上她的，陣陣溫度從掌心傳來，溫柔得雍子衿幾乎想哭。
還說自己嘴笨，明明這般會撩。
“所以你前幾日不願告訴我你搭救了她，是因爲你不記得這事了？”
玄戩點了點頭：“你不是也說了麼？她在我的世界裏，與阿貓阿狗也並無不同。”
“我可沒這麼說……”雍子衿默默反駁，嘴角卻微微翹了起來。
“那……倘若…我是說倘若，她向你表白心跡，你會接受嗎？”
“不會。”
答句出得順暢，幾乎沒有絲毫猶豫。
緊接着，雍子衿便感覺抓着自己的手微微加大了力度，她便仰起頭來，看向他的雙眸。
眸色深深，除了她的倒影，她真的再看不到其他。
“我玄戩此生，有你一人，便已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