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戩應了一聲,端着菜簍子跑進來,將菜簍子放在竈上,雍子衿指一指竈臺,極爲自然地吩咐道:“你瞧着柴火。”

    轉身取了菜簍子,到水缸邊舀出一瓢水淋在菜葉上,仔細清洗起來。

    葉脈中的泥土隨着水流被沖刷乾淨,雍子衿玉指蔥蔥,洗起菜葉來乾淨利索,玄戩站着欣賞了一會她連貫利落的動作,蹲下身往竈肚子裏添了跟柴火。

    烈火熊熊,不一會,竈上的水就開了,咕嘟嘟地冒着熱氣。玄戩剛要站起來喊一喊正洗着小菜的雍子衿,便見她已端了菜簍子過來,問他:“水開了?”

    玄戩點一點頭,她便將菜簍子放在竈上,圍上圍裙,正將裙帶繞到身後,便見他仍然在她身側傻愣愣地站着,禁不住笑了一笑:“出去等,這用不到你了。”

    玄戩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但見她手圍在身後,兩手系圍裙的動作稍有些笨拙,他便伸出手去,搭上她的雙手,動作利落地替她打了個結。

    雍子衿微微側頭,見他笑着出了門。

    不多時,那碗清面就煮好了。

    清水煮熟的麪條,盛在瑩白的碗裏,熱氣騰騰而上,幾條綠油油的水嫩青菜躺在麪條上,面上又鋪着幾片薄切的肉片,發出誘人的肉香。

    玄戩霎時食指大動,拿起筷子攪動麪條,湊近嘴邊吹一吹,就大快朵頤起來。

    雍子衿看着他滿足的神色,不由自主地笑了,也拿起筷子,挑起一根麪條,吹涼了放進口中細細地嚼。

    天氣寒冷,涼着暖黃色柔光的小屋子裏,一男一女悄然對坐,頗爲滿足地喫着自己煮的麪條。

    日子因此顯得平淡而真實。

    “伯愚”雍子衿邊嚼着嘴裏的面,突然開口說道,“今日之事是我不好,是我情緒化了一些。”

    語畢,她便低頭拌了拌手裏的面,不再言語。

    對面的人笑了笑,伸手毫不留情地在她額頭上敲了一記爆慄。

    雍子衿捂住腦袋,擡頭嗔怒着瞪了他一眼。

    收到她的怒氣,玄戩便悠悠地解釋道:“是因你的道歉,才敲你腦袋的……你是我的夫人,爲我喫醋,爲我難過,是爲夫的榮幸,不需要道歉。”

    揉着腦袋的手微微頓了一頓,她汗顏,埋頭喝了一口麪湯,清了清嗓子:“那這樣,今日你我便在此定個規矩,約法三章,日後你我都不可違背。”

    玄戩毫不猶豫地點一點頭:“好,你說便是。”

    雍子衿倒拿竹筷,在桌上寫了個“一”。

    “第一,日後不論你在哪遇見柴昭陽,都務必要跟我報備清楚!”

    他們馬上就要入京殿試了,日後玄戩做了高官,柴昭陽若對他還有心思,必定會不時找藉口來接近。

    官配現身,防賊得從根源上杜絕,切斷他們會有的一切可能!

    玄戩點一點頭,好爽地應了:“好!”

    “那若是與其他姑娘有接觸,需要一併報備麼?”

    “不……”雍子衿伸出手來剛要回絕,又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將伸出的手掌握成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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