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玄戩拖長了腔調,抓住她在他腰間亂竄的小手,包裹進自己的大手裏,配合着說道,“子衿說什麼都是好。”
窗外夜風呼嘯,屋內兩人卻自有一種溫暖在彼此間流竄着。
次日,雍子衿起得很早。
天光還未大亮,她便悠悠轉醒,洗漱過後到廚房慢悠悠蒸了一砧子肉包子,又生了熱火,熬了一鍋生薑湯,盛進湯壺裏,等包子都熟透了,她便仔細挑揀出來放在食盒裏,拿上湯壺,將籃子挎在手肘子上,迎着風雪朝柴房走去。
門一推開,小黑半倚靠在柴垛上,整個人凍得青紫,聽到動靜,動也不動,兀自躺着。
雍子衿看着他這副模樣,懸着的心卻反而降了下來。
她慢悠悠走進來,將食盒和暖壺都放在柴房的小桌上,轉頭看小黑。
他還是一動不動,像被冰封凍住一樣,呆呆地直視着前方,不知看向何處。
“小七,喫飯啦。”
雍子衿試着向他發出邀請,他還是不回話,她也不勉強,又從盒子裏拿出一碟鹹菜,擺在桌子上,掀開食盒的蓋子,肉包子的香氣一陣一陣地飄出來。
小黑依舊在裝死。
她便拿起一個包子開始大口朵頤起來。雍子衿平日裏總是一副家教良好的樣子,喫飯絕對是細嚼慢嚥小口小口優雅地往嘴裏送,今日卻喫得很是暢快,不僅一陣一陣地唧聲,甚至連口水音吞嚥聲都做得極爲誇張。
直到她突然聽見除了風聲雨雪聲之外的一陣肚子鳴叫的聲響。
訓練可以壓抑渴望,卻埋藏不了天性。
雍子衿絲毫不給面子地笑了出來。
“哎,別裝啦,再不過來,這麼大一籠子包子就真被我喫完了。”
見小黑仍然是不理她,雍子衿放下包子站起來,一步一步地慢慢靠近他:“這柴房並不是很難逃出去,昨晚那麼漫長的時間,爲什麼不走?”
小黑望着前方,悶悶地答道:“如你所言,主子必然以爲我叛變了,我若是出去,只有死路一條。”
“都是死,幹嘛去多喫那份苦?還不如在這裏帶到天亮,被凍死或者餓死,也是同樣的結果。”
雍子衿於是沉沉地嘆了一口氣,她知道他現在的視角里只看得見她的裙子,便蹲下來,伸手故作老成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肩膀上一片封凍,讓她如同被針扎一般,連忙移開了手。
“小夥子,你還年輕,還有大把的時光用來去改變這個世界和創造自己的未來,幹嘛老是死不死的,也太悲觀了?”
雍子衿皺着眉頭看他,心下不由得暗自暗歎。
她這是什麼運氣,穿個書過來還得遇見一個喪系少年,喪也就罷了,她如今竟然要開始給人灌輸雞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