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刑部大牢一切就等於有了定論,貪污不是小事,玄戩又處於這麼個風口浪尖上,即使有人有心想保他,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
稍有不慎就會掉腦袋的事,沒人願意冒險去幹。
上了大理寺公堂,大理寺卿最有一遍詢問:“家中錢財來路可有合理的解釋?”
玄戩一口不改口供,“家中錢財盡數爲正當渠道所得。”
雍子衿朝他看過去一眼,轉而看向坐在下首的昭陽郡主,原本心中期盼已經落空的昭陽被她這一眼看的彷彿再一次燃起了希望。
沒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雍子衿的目光已經落在大理寺卿的身上,她一字一頓的說:“大人,我有話說。”
玄戩蹙眉,直覺不對,欲上前拉住雍子衿。
“家中錢財是我瞞着我家官人收下的!”玄戩被綁着身體,拼命上前卻還是晚了一步,雍子衿話已出口,“此時乃我一人所爲,我家官人一概不知。”
“之前審問你爲何不說?”
“怕死,這是人之常情。”雍子衿回頭看了看玄戩,給了他一個悽慘的微笑,“我家官人是個好人,待我一心一意,我不能害了他,今日將這些都說清了,算我還他一個公道,也算對得起他此般待我。”
玄戩拼命掙扎着上前,“不,不是,別信她的,根本就是沒有的事!”
昭陽擡眼示意手下人,幾個小廝心領神會,上前一把按住玄戩,“老實點!”
雍子衿看向玄戩,“伯愚,我說的都是真的,別再想着爲我爭辯,也不要替我擔下這罪責,你是無辜的。”
玄戩被綁着身體,還被一羣人按着,拼了命也掙扎不出去,他終於想起昨夜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
“照顧好我娘!”
玄戩此生喫過的苦、受過的罪加起來得有一籮筐,可從沒有一刻像此刻這般無助,所愛之人即將踏上刑場,他卻無能爲力,甚至連陪着她一同赴死都做不到。
片刻後,雍子衿被人帶下去移交刑部,整個公堂上只回蕩着玄戩的哭喊和絕望的怒罵。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玄戩被人帶下去,嘴裏卻還不停地說着,“玄家滿門忠烈,不想竟落得如此下場。”
“玄統領,別說了!”
“十年前,我父受人迫害,卸下戰甲,背上罵名,含恨而死,卻依然教導後輩,玄家哪怕只剩一個人,也要爲國戰死在沙場,不可苟且偷生。”
“十載風霜,改朝換代,卻去不掉這大周骨子裏的沉痾固疾,權臣當道,主上無能,任由忠良被害,枉我玄氏一門忠魂烈骨,此。。。”
“別說了!”昭陽郡主上前一巴掌打在他臉上,“你瘋了嗎!”
玄戩偏頭吐出一口嘴裏的鮮血,冷笑着望着面前這個所謂皇親國戚,一字一頓接上他的後半句話,“望來世,得遇聖主賢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