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後謝將軍夫人到了,這此起彼伏的閒話聲才漸漸少了。

    人家家裏辦喪事,大夥都收斂看熱鬧的態度,隨着僧人的禱告聲,衆人在身後齊齊低頭哀悼。

    中途謝夫人將雍子衿拉到一旁,“你那個孃家姐姐怎麼也在?”

    “是我請的。”雍子衿道。

    謝夫人大驚,蹙眉問道:“明知這人心懷不軌,你怎麼請她來?”

    雍子衿按了按她的手背,“夫人別管了,免得以後牽扯太深不好抽離,此事我自有定奪。”

    越看她這樣謝夫人越是擔心,“伯愚知道嗎?”

    “我知道您擔心我,放心吧,伯愚都知道。”

    兩人重新回到前廳,外邊的法事還在繼續着,廳堂內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平日最喜出頭露臉的雍子寧此時縮在門口的人羣裏,恨不得把自己團成一個團,最好誰也看不見她。

    雍子衿禮數週全的安置衆人落座,唯獨留下了左邊位置空着,右側的謝夫人故作張望了一下,目光落到雍子寧身上,“那是子衿孃家大姐姐吧?怎麼不上前來。”

    雍子衿順勢把話接過去,“說的是,我正找姐姐呢。”

    說罷上前幾次,從人後將雍子寧扯了出來,對她這微弱的掙扎視而不見,邊走邊介紹,“這位就是我孃家姐姐,想必諸位也都聽說過了。”

    有一人高聲道:“可不嘛,聽說了,統領夫人這位長姐可真是在這京都出了風頭呢,這鐵面無私的名聲外頭誰人不知。”

    有一個人出了聲,繼而就迎來一陣或譏諷或嘲笑,面上都說雍子寧大義滅親視爲正道,實則卻是人人都看得出這是個什麼人品,往後他們雍家要是在京城落下腳來,他們也就知道該如何相處了。

    雍子衿這次算是徹底把她這愛出風頭的姐姐送上了風口浪尖!

    雍子寧面色一陣紅一陣白,聽着她們說話字字猶如誅心一般。

    “怎麼不說話?”雍子衿笑問,“姐姐臉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我。。。”

    她剛要藉口逃脫,雍子衿卻搶先一步走到她身前來,擡手撫上她的額頭,俯身輕聲道:“你不舒服的還在後頭呢!”

    “怎麼了?”謝夫人問。

    雍子衿轉身笑道:“無妨,姐姐頭次見這麼多人,許是有些害羞怯場,過會就好了,是不是啊姐姐?”

    雍子寧咬牙,艱難的擠出一絲微笑,“勞夫人惦記,我沒事。”

    “今日諸位蒞臨寒舍,子衿感激不盡,我替那未出世的孩子謝謝大家。”

    她這話一出難受的就不僅是雍子寧了,還有那幫在玄家落難時推波助瀾的一些門戶,此刻一個個禁聲閉嘴不敢出大氣。

    雍子寧欣賞夠了他們的如坐鍼氈,便說道:“幸得聖上天恩眷顧,我們夫婦才逃過一劫,前幾日我入宮是陛下還賞賜了好些珠寶,我喪子剛過,也不適宜穿戴。”

    說着,她招手叫來婢女,“去將皇上賞賜的都拿出來,給到場的每人分幾樣,算做我的謝禮,多謝諸位百忙中來爲我亡兒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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