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家竟出了這樣的事!”

    謝綰綰偏頭看向他,“韓家出事跟咱們又沒關係,你這個表情幹什麼?”

    韓奇仍是一臉深思的樣子,低着頭也不說話,謝綰綰嘆了口氣,“我知道,咱們從小一起長大,他家出了事你自然難受,那少夫人許是沒福氣,沒等到小韓功成……”

    “我原本想着北境回朝後便跟義父說咱們的婚事。”韓奇似是沒聽到她說的話,低聲自言自語道,“如今韓奇喪妻,我家就不能大張旗鼓的辦喜事了。”

    謝綰綰被他三言兩語砸蒙了,要不是他的手圈着怕是此刻已經一頭栽到馬蹄下邊去了。

    婚事……她知道終得有這麼一步,可他們一起長大,從前一直拿他當哥哥的,雖說偶爾欺負他,可也有懼怕、有尊敬在的。

    如今好不容易接受了他們這層關係,卻沒想過跟這人成婚就這麼過一輩子,突然說起這件事她略微有些不自在。

    謝元沉浸在自己那個韓奇喪妻他能不能在這時候成婚的思緒中,並沒關注到謝綰綰的異樣,收緊了手臂整個人壓在她身上,下巴搭在她肩上。

    悶悶的說:“這樣豈不是耽誤了你。”

    “不、不、不算,我也沒想這麼早成婚。”謝綰綰彷彿是沒底氣說這句話,越說聲音越小。

    謝元喝了不少酒,這會腦子正迷糊着,也沒聽清她說了什麼,始終自顧自的說着:“北境一戰死了很多人,成王軍都是廢物,若不是大統領提前通知了去西北借兵,恐怕此時回來的就是我們的屍骨了。”

    “小綰,我很怕,這輩子沒那麼怕過。”

    謝綰綰原本因他忽然靠過來緊繃的神經隨着他這兩句話不自覺的放鬆了下來,順着他的話問道:“怕什麼?怕死嗎?”

    謝元自小練武,稍大一點就隨着謝將軍征戰過,早年謝將軍也並非只守着西郊大營這一畝三分地,也是提着長槍上過戰場的。

    他被謝家當做接班人培養,從小便不知道什麼是怕,知道少年時期他漸漸意識到自己對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有了別的心思……

    曾經有一段時間他很厭惡自己,甚至每日回府都會把自己關在屋裏不見人,總是覺得對不起謝家雙親好這個自小看着長大的妹妹。

    直到後來玄戩的出現,他便是想裝也裝不下去了,這一變故逼得他坦誠自己的內心,原也沒指望着她能接受,她若找了個良人一生順遂他也就於願足矣了。

    可他後來知道玄戩是有家室的,她嫁過去只能做妾,便一切之下罵了她一頓,順帶牽扯出自己這沉積了數年的情愫。

    他還清晰記得當時謝綰綰聽完整個人都似傻了一般,飄回房間足足兩日沒跟他說過話。

    他也在跟雙親承認了此事之後自請去祠堂跪了好幾日,在出來便聽說她與玄戩的婚事黃了。

    那段時間家裏長輩也沒說什麼,只有跪祠堂的時候義母去罵了他一頓,告訴他以後好好對綰綰,他便如吃了定心丸一樣。

    “怕你。”謝元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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