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聽到這也愣了一下,看向柴朝陽,他雖相信她,卻沒到柴徹那般沒腦子,相信她沒有別的圖謀,只爲了幫他圓那個與先太子的約定。
“喲,這是沒交代清楚,開始內訌了?”雍子衿目光自他二人身上掃過,“成王殿下你可小心點,白眼狼可不是能隨便養着玩的,若是哪天畜生反口傷着自己可就不好了,皇上可是你的前車之鑑。”
柴朝陽大怒,從隨便從隨行腰間抽出佩劍刺過去,雍子衿拿起手邊滾燙的茶壺丟過去,趁她側身避開的時候一把奪了她的劍。
雍子衿功夫不太行,但趁機摸人家東西的手段可是從小就練的,奪了劍護在皇上身前,“陛下,如今沒人了,只剩我,您給自己選好死法了嗎?”
柴徹披着寬大了一圈的龍袍,緩緩站起來,伸手扶着雍子衿的肩膀,重重的咳嗽了一陣,嘔出一口血來。
方纔開口說道:“大周皇帝可以死,但絕不低頭!”
“爲了您這句話,臣婦拼死也會護陛下週全。”她說罷就提着劍上前一步。
皇上看着這個以瘦弱身軀擋在他身前的女子,心裏像是被誰打了一拳,又覺得像是被什麼包裹着,疼痛中伴着說不盡的溫暖。
“想我柴徹半生碌碌無爲,上對不起皇室列祖列宗,下對不起黎民百姓,朝臣不服、手足不信,末了也就只有這麼個姑娘家願意爲我出頭!”
成王與柴朝陽短暫的內訌了一下,就重新攜手向前了,沒心情聽他自我陶醉式的朗誦,“給我上!”
“生擒她。”柴朝陽咬牙道。
“別動她!”皇上忽然高聲大喝,不知從哪抽出來一把匕首橫在頸上,“朕不寫詔書咳咳……你就名不正,言不順,日後世人皆可討伐你,這江山你坐得穩嗎?”
“放了她,我給你些詔書。”
成王與柴朝陽相視一眼,“放了她,你轉頭死了,我找誰去!”
“朕一日還是九五之尊,就是金口玉言。”皇上見他們遲遲未動,再次吼道:“我在說一遍,放了她!”
成王與柴朝陽交換了個眼神,微微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我要看着她出宮,走。”皇上跟在他們後面,一直走到了門口,臣成王與柴朝陽出門,皇上忽然一把拉過雍子衿,轉身跑回了牀榻邊。
雍子衿還沒看清他觸動了什麼機關,只覺身體猛然間下墜,重重的甩在堅硬的石板路上,周圍油燈刷的一下齊齊亮了起來。
“陛下!”皇上大病未愈,摔一下不是開玩笑的,她搖晃了半天才把人叫醒,“你還好嗎?”
皇上睜開眼睛迷糊了一會,甩甩腦袋,突然笑了出來,望着雍子衿的雙眼滿是悲涼。
“他們都說我這皇位是陰差陽錯撿到的,我便一直擔心有人會逼我的宮,篡我的位,有一天我做了個噩夢,夢見皇長兄回來了,他說這皇位本該是他的,他要殺了我。”
“後來,我就在寢宮牀榻旁、御書房椅子後這些常待的地方都設了機關,下來之後直通宮外。”皇上拉着她起身,將那把匕首留給她,“子衿,走吧,出去找玄戩,再也別回來。”
“陛下你不走?”
皇上笑意溫柔,彷彿他還是那個初遇時的大哥哥,“我雖孬了些,可好歹也是這大周的皇帝,背不起這離宮跑路的罵名,我做了很多錯事,不能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