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擎笑:“看你好看。”
又來了。
霍北擎甜起來的時候,能讓一塊石頭都心動。
何況顧初語不是石頭。
此時內心像是揣了一萬隻兔子,蹦的心口發慌,表面卻無比鎮定,伸手撩了一把被風吹散的鬢髮,“沒辦法,拿情商換的。”
她對霍北擎何止是低情商,簡直是不識好歹。
但她也是真漂亮。
霍北擎不知道是該欣慰還是該生氣,意味不明道:“看出來是真的喫飽了。”
話是這麼說,他手上剝蝦的動作沒停。
老闆又上了一盤螃蟹,他又去剝蟹。
顧初語看着霍北擎認真仔細的臉,腦海裏倒影的都是他和霍陽相處的畫面。
很奇怪,霍陽並不是她生的孩子,可聽着關於他的一切,就如跟着重新經歷一次。
心裏半是心疼半是心酸。
假如那個孩子還在,也會像霍陽一樣被捧在手心長大。
會發生千奇百怪的事情,有可可愛愛的過往。
可她的記憶裏,只有他發青的小身體。霍北擎對這一切一無所知,她也不想拿這些捆綁他的幸福,低下頭悶聲喫東西。
她喫一半留一半,等霍北擎剝完,她剛好留一盤子,她把盤子推過去。
霍北擎也沒嫌棄,拿起筷子快速喫完,忽地,窗外一陣冷風,原本晴朗的星空忽然陰雲密佈,嘩啦啦的下起雨來,遠處有悶悶的雷聲。
原本喫的熱火朝天的人羣又熱熱鬧鬧的往店裏跑,霍北擎和顧初語的位置上方有傘,不至於那麼狼狽。
霍北擎看了一眼顧初語身上單薄的衣服,拿起掛在椅子上的西裝直接掖進她手裏,“在這等我,我去開車。”
沒等顧初語回答,他轉身衝進雨幕裏。
雨下的太大了,即使有傘,也還有星星點點的雨絲掃進來,有點冷,顧初語也沒多矯情,套上外套,坐在椅子上等着。
忽地,不遠處的街道上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噗嗤噗嗤踩在剛開始積水的道路上,清晰又急躁。
還混雜着狗叫聲和撕打咒罵的聲音。
顧初語側頭,隔着路燈隱約能看見一羣人圍着一個人拳打腳踢。
被打的人蜷縮在地上,用胳膊護着頭,只在圍毆那些人分散開的時候才能瞥了一眼。
顧初語沒有猶豫,掏出手機直接打了報警電話,還沒等接通,就見人羣裏一道黑影箭一樣竄過來,聲音急切的衝着她“汪汪汪。”
顧初語愣了一下,看見傘外的暴雨裏,一隻明黃色的狗淋的跟落湯雞一樣,還拼命的衝着她叫,又急切的轉過頭去看打羣架的方向。
柴犬毛髮順着脊背兩下流開,額頭上一撮閃電形狀的白毛特別顯眼。
顧初語心裏一個咯噔,也顧不上報警電話還沒接通,轉而打了霍北擎的電話,想也不想的抄了一個汽水瓶子,越過柵欄往路燈處跑。
霍北擎接的很快,“馬上到了。”
顧初語被暴雨淋了個透徹,聲音裏都混着潮溼的冷意:“你快報警,司恪被人打了。”
她離那羣人還有一段距離,情急之下把手機直接甩了出去。人人讀 .rrdxs.
“嘶!”
不知道是誰被砸到了,衆人動作齊刷刷停下來,側頭看過來。
就見大雨滂沱裏,一個女人拎着個汽水瓶子,帶着一隻狗氣勢洶洶的衝過來。
“住手!我已經報警了!你們趕緊走,否則我就不客氣了!”顧初語不知道他們和司恪什麼過節,也不敢暴露司恪的身份,語氣沉冷道。
噗嗤。
有人笑出聲來。
真不是他們輕敵,而是這場面實在是太滑稽了。他們這邊七個大漢,各個都頂顧初語兩個寬。
她和狗加起來,宛如擋車的螳螂。
到底誰對誰不客氣還不知道呢。
一個男人饒有興致的踢了一腳趴在地上的司恪,“唉?有美女來救你唉。”
“哈哈哈哈。”
“她要是肯陪爺睡的話。”一道猥瑣的聲音響起,“我挺願意領教領教她怎麼不客氣的。”
周圍都是幸災樂禍的笑聲。
“美女,他是你什麼人哪,你就這麼衝過來。”
顧初語知道霍北擎很快就會過來,所以心裏並不太害怕,只是有點擔心司恪,他一動不動趴在那裏,也不知道傷在哪裏。
她僵着臉道:“他哪兒得罪你們了嘛?”
爲首的人道:“他搶了爺的女人,要不,你來替她,這事就算完了。”
一直沒動靜的司恪忽然蜷縮手指,一字一句陰沉道:“你們敢動他試試!”
“喲,還能說整話呢。看來是沒醉,那剛纔就是存心找事兒咯。”一個高胖的男人一腳踩在司恪頭上。
司恪一聲不吭,手裏摸到顧初語砸過來,又掉在地上的手機,死死的攥着。
顧初語也衝到了跟前,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
閃電直衝着踩着司恪的男人就衝過去,直奔他下半身就咬。
誰成想狗也有這麼陰損的套路,男人顧不上打,先退後一步。
趴在水裏的司恪卻藉着這一點機會猛然躍起來,一肘搗在身邊人的眼睛上。
“啊!”
大街上爆出一聲哀嚎,邊上的人慢半拍衝上來,跟司恪扭打在一起。
劍拔弩張不過一瞬間的事兒。
眼見着一個大漢要去勒司恪的脖子,顧初語找準角度,想也不想的舉起瓶子用盡力氣砸過去。
“砰!”
“臥槽!”大漢掣肘司恪的動作生生轉了個彎,改去摸頭,摸到一片粘膩,大雨裏也分不清到底是血還是雨水。
這娘們兒扔標槍的吧這麼準!
“上!給爺上!弄死他們!”捂着眼睛的男人一邊後退一邊不管不顧的指揮。
司恪回過神來,低喝了一聲:“閃電!”
一人一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衝過來,扯了顧初語就前跑。
顧初語被司恪扯着跑,臉被席捲而來的雨打的生疼,想開口說話,吞了一嘴雨水和風,艱難得指了指大排檔的方向,道:“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