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能，現在也能。
顧初語瞬間就想到她手上的戒指。
當初劉愛蓮的原話可是“滿身都是閃光點，閃的人睜不開眼，差點瞎了。”
後來就直接說，當初是瞎了纔看上他。
這些話她實在沒好意思掏出來刺激霍北擎，她伸手推開霍北擎，“你要過去就趕緊吧，回頭把霍陽早點接回來睡覺。明天還要上學。”
霍北擎見好就收，“那你早點睡，晚安。”
顧初語掉頭往裏走，利落的關上門，怕動作慢一拍，又要捨不得了。
靠在門上緩了好一會，才伸手去摸牆上的開關，“啪！”。
顧初語楞了一下，收回放在開關上還沒摁下去的手，探頭看過去，就見劉愛蓮陰着臉坐在沙發上。
這會別說是瞌睡，滿心的粉紅泡泡也噼裏啪啦碎了個乾淨，心裏莫名的發虛，想往房間跑，“媽，我困死了，我去睡了哈。”
劉愛蓮顯然不買她的帳，“門口談情說愛的時候不是挺精神的？”
顧初語：“……”
眼見着躲不過，她換了鞋走到沙發邊，順手給劉愛蓮倒了杯水，“您都聽見啦？”
劉愛蓮提了一口氣，“在一起多久了？”
顧初語算了算，“三個小時。”
劉愛蓮瞪過來，明顯不信。
顧初語看了一眼手機，連忙更正，“三個小時多五分鐘。”怕劉愛蓮不信，連忙解釋，“是真的，我剛答應他。”
劉愛蓮看向她手上幾乎要閃瞎眼的戒指，看着尺寸，像是給她量身定做的。
這麼豪橫的戒指戴在中指上，真的挺能惹人誤會的。
顧初語解釋：“這不是訂婚的意思。”
劉愛蓮的臉色這才舒展了一些，半晌，才忽然嘆息一聲：“霍陽生病也是假的吧？”
顧初語知道這次瞞過去了，下一次還是會暴露，咬着牙點點頭。
劉愛蓮眼眶一紅。
顧初語也跟着眼眶一紅，“對不起。”她蹲下身，把頭埋在劉愛蓮腿上，“媽媽，我實在太喜歡他了。”
劉愛蓮乍聽這一句，氣的擡手想打她，但是動作到了跟前，卻變成了摸，“從你來濱城，我就知道會有這天。你說說你，四年都過去了，怎麼就不爭氣。”
“前夫！還帶個孩子！上頭還帶個難纏的老太太！誰知道找你回去是伺候誰呢！”劉愛蓮氣的抹眼淚，“你都三十多了，男人說什麼你還信。”
這些事，在劉愛蓮來之前，她都考慮過，可是都敵不過霍北擎一個懷抱。
她也很喜歡霍陽，甚至不在乎他是誰生的。
“媽媽，你以前跟我說，用力抓着過去沒意思，我想試一次。”她用力抱緊劉愛蓮的腰，整個人都埋在她懷裏，“不然我不甘心。”
劉愛蓮一肚子的話，就被顧初語最後這一句，成功都堵在了喉嚨眼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剩下心疼的眼淚不住的往下滾。
顧初語這四年靠什麼撐着？
“算了。”劉愛蓮伸手摸上她的頭髮，“你從小到大都有主意。橫豎你也看不上別人，試試就試試。但是我醜話說在前頭，先談戀愛，想結婚，這會是沒門兒。他要是敢擺置你，就別怪我不講理。”
顧初語猛地擡頭看向劉愛蓮，“你這是答應啊還不答應啊。”
“我不答應你就不跟他談了嗎？”劉愛蓮沒好氣。
顧初語破涕爲笑，“媽，對不起啊，不能陪你孤獨終老了。”
劉愛蓮本來還繃着臉，直接氣笑了，“出息勁。明天你也別叫陽陽裝病了，壯的跟小牛犢子似的，天天細聲細氣跟我說話，我心臟病都快嚇犯了。”
顧初語一口答應，“好嘞。”
劉愛蓮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意味深長道：“陽陽這孩子，跟我有緣，你沒事多讓他來轉轉，就當陪陪我。”
兩人說着霍陽，都很默契的沒有提當年那個孩子。
顧初語毫無防備，“好。”
夜色。
霍北擎去而復返，天都快亮了，1107包廂裏的人只送走了個霍陽，其他人硬是一個沒動。
一半是看熱鬧的，一半自己就是熱鬧。
張芸幾個女人貼着牆邊站着，好像被抓了現場的失足婦女，又累又困又怕，臉都是白的，看見霍北擎進來，齊齊抖了抖。
等待把範琛一行人也嚇的夠嗆，把整個晚上的事情都串起來理了一遍，哪裏會意識不到從喬妍把顧初語領進門來，事情就已經八匹馬都拉不回來了。
可喬妍現在溜之大吉，他們只能背鍋。
衆人在心裏恨死了喬妍，恨不得給霍北擎原地下跪，範琛率先道：“霍總……顧……顧醫生沒事吧？”
霍北擎心情好，還回答了他的問話，“手上被叉子扎破了，流了不少血。”
範琛二話沒說，抄起桌上的餐刀，直接從掌心劃過，這一下顯然比顧初語手上的傷深多了，只一瞬，血就流的比顧初語一晚上還多。
霍北擎微微揚眉。
範琛強忍着疼，賠着笑臉，“對不住，今天是我沒顧好場子，讓喬妍那女的鑽了空子，您放心，我一定給顧醫生一個滿意的答覆。”
霍北擎靠着椅背，淡淡道：“行了，都回去吧。”
誰也沒料到是這樣的結局，齊刷刷的看向他，一個也不敢動。
生怕這是暴風雨前的……
寧靜。
霍北擎聲音冷沉下去，“還在這幹什麼，等我買單嗎？”
範琛下意識回過神來，“不……不是，這單當然我們買，我這就去買單。”
他趕忙回頭拿起外套和包包，給另外幾個人遞眼色。
幾人是倒退着到門口的，像是生怕霍北擎後悔，在他們背後捅一刀。
眼看着要開門退出去，霍北擎忽然開口，“站住。”
十幾個人僵在門口，都是一臉絕望的表情。
看吧，就知道這樣。
濱城五帝，最狠不過霍北擎的傳言，不是吹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