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又是一巴掌。

    衆人齊刷刷的又後退了一步,生怕下一巴掌就扇到自己臉上。

    謝霖也沒料到顧初語要現場報仇,怔愣了幾秒,就揮手讓幾個夾縫中求存的人離開,“上班時間到了,讓病人等你們上崗嗎?”

    有人遞臺階,幾人趕緊就下了,心裏暗暗感嘆。

    整個九院的人都要誇一句顧初語好相處,誰知道這麼辣……

    閆清也沒想到自己會被打,她從小到大第一次挨的巴掌,居然是來自於顧初語,一名不見經傳的兒科醫生。

    她整個人都傻了,頭偏在一邊愣了許久,才伸手抹了一把,臉上沾了血,也不知道是顧初語的還是她的。

    疼是真的疼,她懷疑自己的臉都被劃花了。

    她的眼底瞬間劃過憤怒,反手想打回來,手伸到半空,卻被站在一邊的謝霖穩穩接住了。

    閆清暴躁道:“你瞎了吧?看不見是她先打的我啊?”

    謝霖把她的手甩開,“看見了。”

    閆清一臉的不可置信,“那你攔我幹嘛?關你什麼事?”

    “沒幹嘛,就護短。”謝霖語氣明明也是淡淡的,卻無端讓人覺得暗藏危險,“你再動一下試試。”

    閆清氣的要跳腳,“她是不是也跟你有一腿……啊!”

    疑問句秒變尖叫聲,還是原來的臉原來的方向,閆清無縫接了顧初語一巴掌。

    她這次反應很快,越過謝霖就向着顧初語撲過去,結果手剛舉起來,就感覺到脖頸間的涼意,顧初語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她對面,拿已經碎成渣渣的相框抵着她的脖子。

    相框邊緣的木頭已經裂了,露出後面不鏽鋼的底板,尖銳粗糙,抵着脖子又涼又疼。

    更可怕的是,顧初語的眼神狠戾冰冷,好像再上前一步,她就能讓她血濺當場。

    閆清要出口的罵聲,生生打了個哆嗦,“你想幹嘛?”她脖子不敢動,眼珠子轉向謝霖,“你看着她傷人?你知道我是誰嗎?”

    謝霖居然是一臉縱容的表情,對她是誰一點興趣都沒有,意味不明的呵呵兩聲。

    “你也知道這裏是醫院啊。”

    當醫生的,有一百種讓你死不掉也活不成的手段,傷了?前面就是急診手術室。

    閆清本想給人下馬威,結果自己成了馬,“你們瘋了吧?”

    顧初語說:“動別人的東西好玩嗎?”

    她低垂着視線,好像是在看閆清,實則目光都落在抵着閆清的相框上。

    裏面原本就稀碎的照片跟玻璃渣混雜在了一起,有的沾了血,有的被劃花了。

    所有的照片都沒了,她只有這一張。

    她的目光近乎執拗,閆清毫不懷疑她會跟自己拼命。

    爲了個七零八落的照片跟人拼命?

    有病吧?!我愛 .5ilrcxs.

    閆清說:“我又不知道這是你的東西,這間辦公室現在是我的了,我又不知道這裏面的東西是你的。”

    辦公室是她的了?

    顧初語說:“誰批的?”

    閆清隨口說:“江曜。”

    謝霖立刻說:“真巧,這間辦公室是半年前,江院長批給顧醫生做副主任醫師的辦公室。你什麼資質?醫院登記考試通關了嗎?醫師資格拿到了嗎?有幾篇論文?做過多少臺手術?有過幾年行醫經驗?”

    閆清巴掌大的小臉肉眼可見的發白。

    她纔剛進九院,鬼知道醫院內部還要考試,何況她連個主治醫生都不是,充其量也就是個實習醫生。

    “不就仗着年紀大嗎?”閆清冷嗤了一句。

    “你頂着張三十多的臉說人家年紀大?誰給你的臉?”謝霖揚眉。

    士可殺不可辱,說她傲嬌不講理都行,說她長得老?

    閆清撕了謝霖的心都有,“你屬狗的吧?她養的?”

    顧初語眼神一冷,把相框往前送了送,“你是不是想我在你嘴上劃兩道?”

    閆清瞬間沒了聲音。

    謝霖繼續道:“你什麼都不是,那我是不是要懷疑你進這間辦公室,是想借機竊取人家勞動果實,或者偷病人的私人信息?”

    他話裏話外都是偷,閆清多好的脾氣也受不了,不管不顧道:“誰要偷你們的東西啊!江曜是我未婚夫!這家醫院以後都是我的!我想坐哪兒就坐哪兒了,別說你一個破副主任,就算是上面的院長辦公室我也照做。”

    聽見江曜未婚妻,顧初語和謝霖都楞了一下。

    閆清見他們表情鬆動,氣勢更甚,“放開我!傷了我,別說我家,江家也不會放過你們!”

    謝霖盯着閆清好一會,才說:“你後退一步不就行了,她的相框抵的是你的項鍊,又沒碰到你。”

    閆清:“……”

    她後退一步,顧初語果然沒有跟進一步,摸了一下脖子,一點傷也沒有。

    面子裏子都掛不住,閆清整個人都要炸了,惡狠狠道:“顧初語是吧?我記着你了!還有你,謝霖。還說你和江曜是好朋友,我呸!你就是這麼坑朋友的?你是不是不知道你身邊的人什麼作風,你這是爲虎作倀,幫着她抹黑九院的聲譽……”

    她說着話,面前兩人卻齊齊不出聲,她還以爲自己氣勢有了,結果就聽背後傳來一道不冷不熱的聲音,“你說清楚,她什麼作風?抹黑九院什麼了?”

    閆清整了一下,轉過頭,就見江曜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

    面前的兩個人怕是早就看見了,專等着他出頭,想到這裏,閆清就一肚子火,“難道不是嗎?她攏着霍北擎,拉着傅明舟。霍北擎我就不說什麼了,傅明舟跟江家算是對家吧,她給人家做家庭醫生那就是打你的臉!”

    江曜說:“你哥跟傅明舟交情也不錯,你來我這裏,打的誰的臉?”

    閆清一時語塞,逼急了,脫口道:“那不一樣。”

    江曜冷着臉,語氣裏帶着不耐煩,“都是打臉,還分誰打的嗎?”

    “還有,你是以什麼身份在這裏對我的員工指手畫腳?如果我沒記錯,你剛畢業,不過是個實習醫生,你家裏人把你送過來,連份正規的合同都沒有。”

    也就是說,她連九院的正式員工都不是。

    他每句話,都是依葫蘆畫瓢,照着閆清的心口戳,閆清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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