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初語本想告訴他她也要去的，但是心思一轉，忽然就想看看他看見她忽然出現時的表情。
嘴角已經勾起了笑意，但是聲音卻無比平靜，“我明天晚上加班，有手術。”
霍北擎說不遺憾是假的，但是他知道顧初語的堅持，她有病人的時候，你八擡大轎也請不動她。
索性就不說了。
“那行吧，明天我早點回來陪你。”霍北擎說。
顧初語若無其事的嗯了一聲，其實憋笑都快憋瘋了。
霍北擎隔了一會都沒聽見顧初語說話，忍不住問：“你都不想我嗎？”
顧初語即便是習慣了霍北擎膩歪，也架不住這樣的忽然襲擊。
酥麻感從脊椎骨蔓延到頭頂，連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早笑不出來，“你正常點說話行嗎？”
霍北擎理直氣壯：“我不正常嗎？想你還不正常？”
顧初語一瞬無語。
不是沒話說，是真的服了。
“想想想！”她自暴自棄。
霍北擎就很喜歡她口嫌體正直，氣死了還拿他沒辦法的樣子。
低沉的笑聲隔着聽筒傳來，帶着特有的電磁共振，振的顧初語心亂如麻。
霍北擎緊跟着就問她：“三個得是有多想，要不要我去找你？”
顧初語忍無可忍，“你差不多得了。”
明知道他不可能來，卻還是心跟着亂。
霍北擎現在就跟一禍害一樣，看着是禍害，可他明明白白在那，把最好最柔軟的一面都就給你，顧初語很多時候想掐死他，但是很多時候看見他心就軟了。
妖孽還作孽。
現在是徹底把控了她的節奏和心理，每每都能先讓她瘋，再讓她瘋。
前一個是真的瘋，後一個是想發瘋，恨不得把全世界都塞到他口袋裏。
霍北擎一早上撩閒，顧初語接的滋味難言，忽地，辦公室門被敲響，她趁機跟霍北擎說：“有事了，掛了。”
沒等霍北擎說話，顧初語直接掛斷了電話，清了清嗓子才衝着門口道：“請進。”
門被緩慢推開，露出一張陌生女人的臉。
顧初語站起身，“您好，請問找誰呀？”
女人大概五十出頭，穿着一身得體的墨荷圖案的連衣裙，提着一個精緻的大牌手提包，但並沒有因爲這一身貴氣有什麼距離感，反而和藹可親。
顧初語看着這張臉，總覺得有點熟悉，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請問，這裏是顧醫生辦公室嗎？”女人問。
顧初語忙回過神，：我就是，請問您是……”
方君凌沒說自己的名字，確認眼前的人就是顧初語，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下。不錯，條順盤靚，皮膚和身材狀態都很好，看不出是30出頭的人，反而像是二十五六的，不過，神色比年輕人從容很多。美麗書吧 .mailishuo.
她特意看了一下顧初語的臉，是瓜子臉，但比瓜子臉圓潤一些，眼睛特別有神，溫和不失凌厲，顯然不是那種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的主。
方君凌這纔回過神，露出十分滿意的笑容，溫和道：“沒事沒事，我來替家裏的外甥找個家庭醫生。別人都推薦你，我就多看看，顧醫生不介意吧。”
顧初語這才鬆一口氣，原來是看家庭醫生。
很多人找家庭醫生，也要看眼緣，她能理解，笑說：“您先坐。”
既然是別人推薦過來的，她不能直接把人推出去，轉身去倒了杯水過來，又從抽屜裏拿了一張空白的意向調查表放在桌上，才說：“這位女士，我這邊的家庭醫生對接工作已經滿額了。感謝您信任我，不過九院這邊也有很多比我優秀的醫生，您先填下基礎情況和意向醫生類型，我給你推薦推薦？”
這麼直白的拒絕還是方君凌沒有料到的。
方君凌放下水杯，看着顧初語：“你都不問問誰推薦我來的？”
顧初語確實還沒想到這一些。
之前因爲她跟霍家和傅家都簽了約，來找她的人比較多，唐倩直接把她轉病房之後，她才漸漸聽不到這些動靜。
那會是誰？
肯定不會是霍北擎，因爲剛纔他們還在打電話。並沒有說這個。
也不會是傅明舟，他是個重禮儀的人，電話肯定比人先到。
謝霖這些，也都是知道她不接別人的家庭醫生對接單的。
她還真有點疑惑，多問了一句：“那冒昧問一下，是誰把我推薦給您的？”
方君凌說：“是霍老太太。”
顧初語愣了一下，想來想去沒想到是老太太。
別人的面子都可以不給，但霍老太太的還真不行。
這不僅僅是霍北擎的奶奶，還是她一直覺得恩重的人。
顧初語的表情短暫怔忪一下，收起了面前的表格，說：“這樣，您有空帶您外甥來做個全面檢查，建個健康檔案吧。”
方君凌半開玩笑說：“看來還是老太太魅力大。”
她話裏帶話，頗有試探她是不是嫌貧愛富的意思。
若是平常，顧初語不願意解釋，但是面前的是未來可能相處很久的客戶，她不想給人留下不太好的印象，影響以後工作展開，隨口解釋道：“老太太對我有恩。”
方君凌精緻的眉毛微微一揚，有些意外她跟霍家老太太真有牽扯。
來之前，她聽了不少消息。
說什麼的都有，她倒沒愚鈍到什麼都信，霍家名門，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顧初語籍籍無名，幾斤幾兩能進霍家的門？
她本是藉着霍老太太探個口風，沒想到趟到這麼大的雷。
籍籍無名進不了霍家的門，但跟霍老太太有牽扯，那就不一定了。
她陡然就有種跟霍家搶人的刺激感。
不說別的，能入霍老太太和方君儀這兩個典型挑剔鬼的眼，能差了？
她最後一點因爲顧初語年齡的芥蒂也消失了，看顧初語像是看一塊香餑餑。
就差抓着顧初語手叫聲兒媳婦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