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司機送顧初語去會場,微笑着看着她的車走遠,小夏臉上的笑容瞬間就落了下來,掉頭回樓上換衣服就準備出門。

    她從來就是睚眥必報的性子,倪安安都噁心到她家門口了,她沒道理就把這口氣給吞了。

    剛走到門口,就見一輛黑色的路虎攬勝停下來,一身黑的徐開下來,手裏還捧着一個罈子,看見小夏的裝扮,清冷的眼底閃過一抹驚訝,“你又要出門?”

    小夏歪着頭先問他,“你是徐開還是徐朗?”

    自從上次一起喫過飯之後,小夏就養成這個習慣,看見他必然先問一句到底是哪一個。

    她能認出徐開了,但是這麼做就是故意的。

    他在她面前晃了那麼長時間,她張口閉口都是徐朗,徐開從來沒解釋過,弄的小夏一直以爲他人格分裂,她自己也跟着精神不正常了。

    但是,徐開明知道她是故意的,還是耐着性子回答,“徐開。”

    小夏點點頭,“你也看過我的果照嗎?”

    徐開不僅沒料到她話題轉這麼快,更沒料到她說的這麼直白,饒是見慣了大場面,卻還是忍不住身體發僵,瞳仁微不可見的縮了縮。

    不過也只是一瞬,他不知道小夏問的是哪一件事。

    畢竟,這個照片前後出過兩件事,一件是吳興偉帶着照片去醫院找她,結果被顧初語攔下了。另一件是照片被髮到網上,又是顧初語找人給處理了。

    前者他參與了處理,說一點沒看見是不可能的。

    後一件他是真沒看見。

    他想直接說沒有,又琢磨不透小夏到底知道了多少,索性不吭聲。

    小夏看着他的表情就明白了,他看過。

    她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丟人,她跟吳興偉鬧成這樣,徐開從頭到尾看着,她已經沒人可丟了。

    但是那樣的照片被身邊的人看了,她這會只覺得憋屈,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管,想哭又哭不出來。

    她憋的臉色發白,就想找個人撒撒氣。

    倪安安是倒了黴,碰巧撞在槍口上。

    看着她目不斜視往外走,徐開有一瞬的心慌,把手裏的罈子放下,悶不吭聲的跟着小夏往外走。

    他習慣跟蹤人,腳步都放的很輕,但是小夏卻覺得他存在感實在是太強了,強到她不能忽視。

    他不知道他越跟着,她越難堪嗎?

    小夏負氣走了兩步,忽然回過頭。

    徐開也就在她幾米遠處恰到好處的停下腳步。

    小夏說:“你跟着我幹嘛?”

    徐開看她煞白的臉,忍不住開口道:“你去哪裏,我送你去。”末了,他又補充了一句,“這是霍總的意思。”

    小夏是知道自己沾了顧初語的光,得了霍家專門派人保護的,但是這會她表情嚴肅道:“少來了,初語剛剛從我這走,她跟我說了霍北擎已經把人都撤回了。”美妙 .meimi

    徐開表情頓了一下,沒說話。

    小夏說:“剛剛逗你的,初語什麼都沒有說。”但是她從徐開的表情裏得到了答案,心底裝滿了好奇和防備,“他都叫你們回去了,你還跟着我幹嗎?”

    徐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被她套了話。

    雖然他什麼都沒有說。

    沉默了半晌,徐開纔開口,聲音沉沉道:“你這樣出去不安全。”

    小夏覺得好笑,“哪裏不安全?你是在歧視肖家請的保鏢還是在歧視我?”

    徐開不說話,只是直直的看着她。

    她今天像是個炮仗,一點就着,明顯是帶着遷怒的成分,徐開不知道她氣的是他看過她的照片,還是氣他要跟着她。

    “您請回吧。”小夏說,“我要去跟女人打架,你跟着我人家要說我狗仗人勢。”

    說完,她轉身上了停在路口等待的車。

    車開出去很遠,她看了一眼後視鏡,就看見徐開還站在原地,一身的黑,臉都隱在背光的陰影下,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小夏從前不肯動用肖正國給她的一切,但是幾次生死邊沿闖過來,她也算跟自己和解了。

    爲什麼不要?

    她就算不要,以後肖正國老了,她也還是會心軟給他養老,與其到時候心有不甘,不如現在給自己個痛快。

    他給她這些資源,她給他養老,就算是兩不相欠了。

    有了人,她想找倪安安不難,是在一個很老的居民樓,跟單位宿舍似的,一層樓七八戶,走廊都是公用的,家家門口都擺着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小夏身後跟着四個保鏢,還沒到三樓,就聽見倪安安的謾罵聲,“吳興偉!你特麼是不是個男人!要錢沒錢,要人沒人,你連工作都沒有,還要帶着你媽跟你弟弟租在這麼點的破地方!”

    “你知道你弟弟什麼人嗎?他昨天還偷看我洗澡!你一家子畜生窩裏出來的啊?!”

    倪安安聲音裏早就不復當初的嬌嗲,尖銳裏夾雜這崩潰,活脫脫是一個被生活逼的走頭無路的家庭主婦的樣子。

    小夏站在半開着門的門口,看見倪安安披頭散髮坐在客廳的牀上,沒錯,就是牀。

    這麼點個地方,哪裏夠一家子住的,連客廳都鋪了牀。

    牀上亂七八糟的堆着衣服枕頭什麼的,倪安安一件一件的把東西往對面砸。

    瘋了一樣。

    對面就是餐桌,從她這個角度,只能看見桌子腿和邊上一條腿,應該就是吳興偉。

    吳興偉一直都沒吭聲,某一瞬忽然暴起,把餐桌上的東西都砸在了倪安安身上,“你特麼夠了!”

    “啊!”倪安安尖叫着,只顧着捂臉,被潑了一身污穢,她都不收拾,撲在牀上抱頭痛哭。

    吳興偉指着她罵,聲音裏含糊不清,顯然是喝醉了,“哭哭哭!你就知道哭!要不是你這個婊!子!老子會到這個地步嗎?老子養你,虧待你了嗎?你特碼嫌不夠,非要去小夏面前臭顯擺!”

    “不是你想嫁給我的嗎?現在嫌日子難過了!當初給你錢的時候你恨不得跪下來舔!老子爲了給你弄點錢,叫人弄瘸了,手也廢了,滿足不了你了,你就嫌東嫌西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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