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安安哭聲陡然收住,擡起頭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吳興偉,崩潰尖叫:“你有病吧?!你現在什麼事都往我頭上賴是吧?你要不要臉?!”
“你當初睡我的時候,爽的時候怎麼沒見你想到這些?”
“就你這樣還想家裏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除了肖夏那種傻女人,你以爲還會有那個傻逼跟你……啊!”倪安安話沒說完,就捱了吳興偉狠狠一巴掌。
整個人撲在牀上,半天都沒起來。
提到小夏,吳興偉像是個鼓風機,拼命的喘着氣,胸口一起一伏的。
是啊,除了小夏,沒有人在心甘情願陪他喫苦,陪他一步一步奮鬥,給他最大的忍讓,也給他家裏最大的寬容。
某一瞬,像是有心靈感應,他忽然轉過頭,和正站在門縫中間的小夏四目相對。
他清晰的看見小夏滿臉淚水的樣子。
眼底閃過短暫的錯愕和驚訝,很快又轉爲驚喜,一瘸一拐的往門口衝過來,“夏夏。”
小夏看見他過來,轉頭就走。
看見這樣的結局,她忽然覺得,什麼樣的報復都沒有意義。
重複比以前更狼狽的日子,是對背叛最好的懲罰。
所謂惡人自有惡人磨,不得不說,看見他們在一起互相折磨的瞬間,她爽爆了!
吳興偉幾乎是撲到門口,叫她名字的時候,聲音都是哽咽的,“夏夏,你別走。”
小夏停下腳步,不是心軟,是想給自己一個交代。
身邊的保鏢立刻把她圍起來,生怕吳興偉對她不利。
前面有這麼幾個人高馬大的人擋着,吳興偉根本就近不了她的身,只能一手扶着門框,“撲通!”一聲就給小夏跪下了。
小夏只是冷眼看着。
吳興偉說:“是我對不起你。”
小夏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他下跪,但是不吭聲,是因爲不原諒。
吳興偉等了一會也沒等到她迴應,忍不住擡起頭,“我還有機會嗎?”
這話別說小夏,連邊上的保鏢都要覺得他不要臉了。
裏面還有個自己的理不清的,還問有沒有機會?
有機會幹嘛?
來你家養小三,扶貧嗎?
小夏連搭腔都懶得。
吳興偉也知道不可能,但是他篤定了小夏對他是有感情的,不然也不會看着他流眼淚,趁勢道:“我已經這樣了,你也出了氣,廢了我的手和我的腳。我已經爲我做的事付出代價了,你原諒我吧。”
小夏憋了半天,眼眶忍不住的發紅,“我是想殺了你,但我沒膽子,誰幫了我,我只能說感激他替天行道,收拾你這種人渣。但是你說這就是代價,我不承認。”
“你真想付出代價,應該是跟我的孩子一起去死。”小夏說着,明亮的眼底透着一股子狠意,可是忽然又頓住了話頭,“不對,你不能死,我怕你髒了孩子輪迴的路,我還是祝你跟倪安安不孕不育,長命百歲吧。”
吳興偉眼裏只有小夏,膝行兩步想去抓她的手,卻被保鏢直接上前一步,攔住了。
他見小夏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又站起身想去追,但是他忘了自己現在腿根本不行了,剛爬起來一個不穩,又踉蹌摔了回去,這一下摔的不行,腦門磕在走廊上擺着的花盆上,瞬間就是頭破血流。
吳興偉顧不上這些,絕望衝小夏哭喊,“孩子的事是我對不起你,我求求你!放過我……我知道你還喜歡我,你剛纔心疼的表情我都看見了……”
小夏被他前後的話,弄一陣噁心一怔懵,伸手抹了一把臉,確實有點溼漉漉的。
不過她不是爲了吳興偉哭。
而是哭她自己。
曾幾何時,她的日子也沒比倪安安好多少,她還跟着他過了這麼多年,現在想想就替曾經的自己委屈。
這些話,她懶得再跟吳興偉說。
只說:“我說了,搞你的人不是我,你還是想想自己得罪過誰。我今天來也不是衝着你,是你老婆拿着覺得我過的太好了,找事噁心我,本來我想抽她一頓,但我覺着沒必要了。”
吳興偉不信,“是霍北擎!霍北擎身邊的人斷了我的手腳筋!他們還封殺我,我一個工程師,現在連工作都找不到。我真的……小夏……我求求你,放我們一馬吧……”
小夏皺眉。
霍北擎身邊的人?
徐開嗎?
畢竟,霍北擎身邊能跟她這邊直接接洽上的人只有徐開。
她不是相信徐開,只是純粹不相信吳興偉,多問了一句,“他爲什麼斷你手腳?”
爲她出氣?
沒必要。
吳興偉楞了一下,似乎沒料到小夏不知道,隔了好幾秒都沒接上話。
小夏腦海裏靈光閃過照片的事兒,“照片,是從你這流傳出去的吧?是不是因爲這個?”
她都沒說是什麼照片,但是篤定了吳興偉是心知肚明的。
吳興偉果然神色一晃,像是想到什麼恐怖的事情,眼神裏都是掩藏不住的慌,“我真的沒了,備份也被刪了……顧初語知道……”
小夏冷嗤了一聲,再也沒有猶豫,掉頭就走。
她一點都不同情吳興偉,甚至覺得他現在是活該。
她甚至該要感謝徐開和顧初語,他們揹着她,給了她最大的安穩。
到了車上,小夏愣了許久,降下車裏的隔音板,給顧初語打電話,“你到了嗎?”
顧初語說:“早到了,你吃了沒?”
小夏如實說:“沒,我來找倪安安。”
顧初語聲音一秒緊繃,“你自己去的?”
小夏說:“哪能?我身邊起碼跟着八個保鏢,四個貼身的,還有四個不知道藏在哪兒,肖正國啥也不好,就錢多。”
顧初語這才放心了,“你這會去找她幹嘛?等身體好點兒的,我跟你一塊去,還怕治不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