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後知後覺自己走什麼，較忙收回思緒，“嗯？我在。”頓了頓，他忽然問：“29號那天，你有空嗎？”
顧初語瞬間想起上次霍陽也問過她這天有沒有空，“那天是特殊的日子嗎？”
霍北擎沉默了三秒，才說：“也不是重要的日子，就想請你喫個飯。”
顧初語想起顧念北。
那天於任何人來說都不是特別的日子，只有她記得那是顧念北的生日。
不，他或許該叫霍念北。
霍北擎假如知道他存在過，會心疼內疚死吧。
可他遲早要知道。
顧初語深吸一口氣，語氣溫和下來，“29號我要去處理一點事情，可能會晚一點。你等我回來，我正好要跟你說點事兒。”
霍北擎心裏大概知道她要說的是什麼事，心裏一片酸澀，“好，我也有話跟你說。”
兩人各懷心思，都在等那天給彼此一個結果。
週末。
霍陽不用上學，跟着顧初語來上班。
顧初語查房回來，辦公室裏沒有霍陽的影子，他一直拿在手裏的翡翠鳴人還放在辦公桌上。顧初語剛拿出手機，就接到苗苗電話，“顧醫生，陽陽我帶出來玩了。翟主任剛剛來電話，說來了個貴賓客戶，讓你親自接待下。”
兩人說着話，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了，顧初語交代了苗苗照顧好霍陽，掛斷電話揚聲道：“請進。”
敲門的人擰開門把，直接把門打到最開。
顧初語就看見門口畢恭畢敬站着兩列保鏢。
沒錯，是兩列。
把她的辦公室門和走廊都站滿了，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後面要進來的人要來跳樓。
九院雖然時常接待貴賓，但是真的大排場的還真是第一次。
顧初語怔愣了一下，就見爲首一個男人走進來：“你好，是顧醫生嗎？翟主任讓我們過來這邊。”
顧初語點點頭，“我是。”
男人點點頭，旁若無人的在顧初語的辦公室裏來回翻看，是在檢查攝像頭竊聽器一類，連顧初語的桌子底下都沒放過。
最後，男人的目光落在顧初語身上，“不好意思，請您配合一下。”
顧初語看着被翻的亂七八糟的病歷還有打開的抽屜，感覺自己的專業並着這間辦公室都受到了侮辱。
這是來了多大的腕兒，看病還得先給醫生搜身？她偷着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擠出一抹笑容來，語氣卻聽不出半點兒客氣，“請問你們誰看病？”
男人長眸一眯，“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管做好你該做的。”
顧初語忍不住冷了臉，“我該做的是治病救人，不是陪你們在這裏玩過家家，這裏是兒科，你們沒帶病人麻煩也別影響我工作。”
男人眉毛一皺，眼神立刻就冷了下去，“翟主任沒跟你說我們來幹嘛的？”
顧初語一動不動站在原地跟他對視，還是那句話，“來看病就讓病人出來面診，你們不相信我，也可以換個醫生。”
“你！”男人眼見着要發火，一道清越冰冷的男聲穿來，“李梟，夠了。”
男人穿着一身正裝，懷裏還抱着一個帶着口罩鴨舌帽的小孩兒。看書網 .kanshu9.
小朋友趴在男人肩膀上，進了顧初語辦公室就開始不舒服，難受的皺了一下小眉毛，然後在男人身上扭來扭去，嘴裏難受的哼哼唧唧。
一屋子凶神惡煞的男人瞬間變的緊張起來，彷彿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小少爺，哪兒不舒服？”
抱着孩子的男人也道：“澤澤？哪裏不舒服，你跟爸爸說。”
澤澤不回答，一邊吭吭唧唧一邊用力的喘。
手忙腳亂中，顧初語揮開恨不得把澤澤捧起來的一羣保鏢，冷聲道：“都出去，他喘不上氣來了！”
一羣人似乎沒受過這樣待遇，齊刷刷的看向顧初語，就是沒有動作。
顧初語戴上聽診器往澤澤身邊走，眉毛一豎，頗有幾分威懾力，“聽不懂嗎？出去！”
齊恆皺眉看了她一眼，對李梟道：“去外面等着。”
辦公室裏的保鏢這才依次退出去。
人走了之後，澤澤立刻就安靜下來，趴在爸爸的肩膀上小聲抽噎，依舊是喘不過來氣的樣子。
顧初語對高出自己一頭的男人說：“您先坐，我看看孩子。”
齊恆抿脣坐了下來，把澤澤抱在懷裏。
孩子靠不着肩膀，又開始掙扎用力，他一用力，氣更喘不上來。
顧初語看着他身上系的闆闆正正的襯衫釦子，隨着他掙扎的動作越勒越緊，幾乎是想也沒想的就要伸手去解。
齊恆條件反射的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冷喝了一聲，“你幹什麼？”
他這邊一有動靜，門口立刻有人敲門，“齊總，沒事吧？”
顧初語的手腕被攥在男人手機，只感覺到處處都是劍拔弩張的防備。
她什麼都沒做，都感覺喘不過氣，何況是個孩子。
顧初語沒理他，直接看着澤澤，“澤澤，阿姨跟你玩個遊戲好不好？”’
澤澤聽見遊戲兩個字，擡起眼睛看她。
小朋友的眼睛又黑又大，裏面隱約有光亮。
顧初語繼續說：“你閉上眼睛，阿姨數十個數，你不動的話阿姨有獎勵喲。”
澤澤不吭聲，也不動。
顧初語不贊同的嘖了一聲，“澤澤違規了喲，要閉上眼睛不準看。阿姨保證，誰也不來打擾你。”
澤澤猶豫了好一會，最後還是閉上了眼睛。
齊恆看着懷裏的孩子不再掙扎哭鬧，順勢鬆開顧初語的手，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
顧初語盡力忽略他的目光，一邊數數，一邊伸手飛快的解開澤澤襯衫的扣子，聽診器輕輕放在他胸口。
有那麼瞬間，她專心聽着聽診器裏的聲音，忘記了數數，澤澤就開始皺眉頭。
齊恆看了她一眼，自己接過她的數開始數，最後四個。
數到十的時候，顧初語飛快收起聽診器，從口袋裏摸出個東西放在掌心，“等等等等！”
澤澤睜開眼，就看見顧初語手裏放着一個精巧的鳴人玩偶。
外頭用塑封包裝包起來，還沒開封……